还没真正下定决心。

    原因是他觉得南方初平,不适宜现在就搞这么大动静。黎雅蛮獠刚刚讨平,安南叛乱刚刚镇压,湖南也是去年才攻灭的,今年淮南还在进行战争,他担心搞得太过火了,全境皆叛。

    “敢问陛下,仙州在何处?”杨握胆子还不小,居然抬起头询问。

    “在辽东。”

    杨握惊了,这叫“不苛待”?

    “徐温、张颢是什么下场?”他又问道。

    “此为有功之臣,自然要论功行赏了。”邵树德说道。

    同时暗哂,杨握这贼厮鸟,真是个愣头青,心里没点逼数。都是阶下囚了,在他面前还问东问西,脑子有毛病吧?

    杨握有些暗然。看样子,徐、张二贼不但无事,还会有一场大富贵,这可真是让他难受得几乎要闭过气去。

    仔细复盘之后,他发现徐、张二人处心积虑,一步步骗他调走了各种忠臣良将,还在他眼皮子底下结党营私,于军中称兄道弟,结社互保,笼络了上千名亲军兵士,最后选其骁勇者两百人,一举成事。

    这种狼心狗肺之徒,都不处理吗?邵树德你就不怕这种事落你子孙头上?

    “别瞎想了,去辽东好好生活。朕已让徐州行营发还了部分杨府财货,你们去了仙州也是富家翁。子孙后代若有才,亦可为朝廷效力,朕与朕的子孙都不会有偏见,去吧。”邵树德挥了挥手,让人押着他们继续上路。

    不过他到底算宽仁,让人多拨了一些钱粮用度以及十余辆马车,让他们路上走得舒服点,毕竟老弱妇孺一大堆,怪不容易的。

    临行之前,杨握倒记得行礼拜谢,然后才蹒跚离去。

    邵树德目送他们远去后,继续看着不远处的农田。

    时值四月,芳菲已尽,气温日渐升高,麦苗、牧草、豆子破土而出,茁壮生长。

    地里忙活的农人其实不多。

    京兆府本有一百多万人,在分割出了耀州、乾州,朝廷也搬到洛阳之后,几乎少掉了一半以上,再加上长期的对外移民,如今的京兆府只辖长安、万年、蓝田、咸阳等十县,户口已不足八十万。

    但这个人口数字,依然让邵树德觉得有些密集。

    方才在召见杨握一行人之前,他与伴驾的南衙枢密承旨李忠谈过,得知升州四县战事极为激烈,最臭最硬的淮南武夫聚集在那里,死不投降。考虑到升州本就没多少人口,又先后经历了孙儒、冯弘铎、田覠三场战争,这次再打,人毛都不剩一根了。

    一片空地,邵树德最喜欢了。

    没有复杂的利益纠葛,没有过多的产权纠纷,无需拆毁改建什么东西,一张白纸好作画,正是兴建南都的良机。

    至于所需的人口,当以关西移民为主,河北、河南移民为辅,另外可以从邻近的润州、扬州等地抽调部分人口,成为第一批南京百姓。

    这样的好处是朝廷占有了大量资源,既可以卖钱,也可以慢慢赏赐给有功之臣,精打细算的话,可以用很久了。

    “平卢军还剩多少人?”邵树德走进田间,弯下腰来,仔细看着地里的牧草,随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还剩一万四千余。”李忠答道。

    “主要伤亡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攻濠州折损了数千人马,副使高思纶中流失负伤,恐不太行了。都游奕使李存孝染病,不良于行。”李忠说道:“目前该部转攻盱眙。秦王令其担任警戒,督促淮南降兵及河南道土团乡夫主攻。”

    “二郎倒是知机。”邵树德笑道。

    其实,最开始他没教过儿子如何判断一支军队的士气状态,是他通过自己长期的观察以及与武夫的接触琢磨出来的。

    自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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