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。”余庐睹姑满面红光,一双媚眼都要滴出水来。

    她确实利欲熏心,也不是什么好人,但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,说不关心是假的。尤其这孩子还是她经常亲自喂奶,一手带大的,感情更深。

    “好了,朕的孩子,当然要为他将来考虑。”邵树德搂过余庐睹姑,看了一眼,对她的好感倒多了几分,总算不是那种只爱自己的人,知道为亲生孩子争取利益。

    “陛下,还有几处地方,该如何安置?”陈诚咳嗽了一下,问道。

    邵树德拍了拍,让骚浪劲起来的余庐睹姑一边去,思索了一会后,问道:“你是指契丹衙帐、南楼、北楼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陈诚回道。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?”邵树德问道。

    “以汉制待汉民,以蕃制待蕃民,此为本朝国策。”陈诚说道:“辽泽广大,两郡王府并不足以囊括全境。陛下子嗣众多,或可挑一二成年皇子就藩。不然的话,岂不是要便宜耶律辖底、罨古只之辈?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受了谁的请托?”邵树德突然笑道。

    陈诚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,道:“赵贵妃爱子之深切,则为之计深远。”

    陈诚话只说了半句,但邵树德还是听懂了,顿时脸一落,道:“荒唐!她担心个什么劲?”

    陈诚不语。赵贵妃在后宫中的一应礼遇、用度,与皇后无异,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情?

    邵树德叹了口气,脸色不是很好,静静地想了很久后,方道:“升契丹密云县为护圣州。”

    密云县大概就在后世翁牛特旗一带,有三千多户降人,多为渤海人,沿河耕种、放牧。

    其实奉圣、捧圣、护圣这三个羁縻州大同小异,年降雨量都在三百毫米出头,低于蒸发量。这个气候环境,大肆垦荒的话,以此时的技术,肯定无法持久。最好的办法还是以牧业为主、种植业为辅。

    “先这样吧,朕还要想想。”邵树德烦躁地站起身,说道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陈诚应道。

    他受人请托,当然不是为了赵王,而是为了皇八子邵端奉。此子生于乾宁四年(897)五月,母赵贵妃,今年十一岁。

    若非看八皇子聪敏好学,尊师重道,又恰逢草原有事,他也不会掺和天家之事。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他作死的事干了不少,也不差这一桩两桩了。

    圣人的话只说了半截,但他知道,此事已简在帝心,不太会更改了。

    七月二十三日,邵树德离开了龙化州,向东而去,直奔南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