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举起的骨朵无力落下,马战武器长短的差别,有时候就决定了生死。

    双方人马交错而过,进入混杂搏杀的阶段。而仅仅就是这一下的交错,契丹人就多付出了百余人的死伤。

    李绍荣任凭敌人的铁剑砍在肩头,他早就弃了短马槊,从鞘套里抽出熟悉的铁锏,兜头砸下,勇不可当。

    亲兵们又赶了上来,人人都拿出了副武器,利用娴熟的马术和高超的技艺击杀一个又一个契丹兵,十余人护卫着李绍荣,一个劲地往里钻。

    述律婆闰也被人团团围护着,到现在还没开糊。

    护卫他的亲随们大声呐喊着,拼尽全力抵挡着冲过来的夏兵。他们对得起头人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养,此时是真的搏命了,浑然不顾自身安危,也要将来袭的夏兵打落马下。

    短槊、铁剑、骨朵、马刀互相交击,惨叫声不绝于耳,双方的骑士不断落马,血雨纷纷。

    述律婆闰装模作样地挥舞了几下铁骨朵,心中惊惶不定。

    他有种奇怪的感觉,仿佛正在舍命搏杀的双方都是不真实的,他才是游离于这个战场的真实存在。

    骑军滚滚向前,身边的亲随越来越少,夏兵越来越多。

    婆闰胯下的战马被尸体绊了一下,他的身形大晃,差点摔倒,却也终于回过神。

    恰在此时,一柄飞槊破空而至,正中婆闰左肩。

    婆闰惨叫一声,跌落马下。

    李绍荣微微惊讶,居然没击杀此贼!不过他反应很快,拍马上前,伸手一捞,将婆闰横掼于马背之上。

    “婆闰被擒了!”亲随们大声呼喝,试图招呼更多人过来抢夺他们的头人。

    李绍荣哈哈大笑,随手砸倒两人,冲出了战阵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“别杀我!我让他们降!”婆闰在马背上弱弱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契丹怎么会有你这种孬种?”李绍荣不屑道。

    “契丹若全是好汉,战阵上就不会有人逃跑了,你们还怎么打赢?”婆闰回道。

    “也是啊。”李绍荣奔回本阵,笑道:“不过或许不用伱劝降了。”

    战场之上,双方骑兵对冲一波后,各自分开。所不同的是,夏兵集结起来,再度发起冲锋,而契丹人失去了指挥,除少数人在军官的带领下,远远兜着圈子射箭,与夏军互相消耗人命之外,大部四散奔逃。

    这一战,胜负已分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城外的战况,北楼的契丹贵人都看到了。

    说实话,有些惊人。

    出战的三千骑,似乎损失了五六百。主将婆闰被生擒,剩下的两千人大半溃散,如今只剩数百忠勇之士,仍在与夏兵厮杀。但他们已经不敢当面对冲了,而是远远兜着圈子,你射死我一人,我射死你一人,慢慢消耗。

    但随着夏兵凭借着人数优势,从其他方向包抄而来,这部分人也坚持不住了,纷纷作鸟兽散,溃得四面八方都是。

    “唉!”不知道是谁,发出了沉重的叹息。

    这声叹息很低微,但却如重锤般敲打在众人心底。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,都对未来产生了巨大的悲观之情。

    述律平静静地看完了整场战斗,直到最后一名属珊军的骑兵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之时,她才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她冷静地评估了下双方的战斗力,知道了双方的优劣,暗暗思索接下来该如何改变属珊军的训练模式。

    属珊军并非一无是处,他们的骑术很好,箭术也上佳,远远兜圈子射箭时,并没有太过吃亏。或许伤亡还是比夏人大,但已经没有直接对冲时那么吓人了。

    如果要与夏人拼,这是唯一的办法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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