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二十八日,种觐仙来到了泸河镇。

    这里一片荒凉,除了一个今年上半年建起的军寨外,几乎一无所有。

    海上船帆点点,随波逐流。

    种觐仙走进军镇内,仔细检查了一番仓库存粮,然后又看了看城墙。

    很显然,修建得比较仓促。附近多沼泽,材料也很贵乏,他甚至看到一块墓碑被拉了过来,砌在墙上。

    “高丽余孽,作梗辽川……”种觐仙捋着胡须,心有所感。

    这次,要毕其功于一役。无论是高句丽还是契丹,辽东不允许存在强权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“有贼人!”一骑从北方奔来,大声呼喊。

    车队还在前进,但护卫的军士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有契丹骑兵,十里外。”又一骑从西北方向驰来,他的背上还插着一支羽箭。

    车队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西方邺从假寐状态下醒来,从车厢上一跃而下,目视北方。

    “已经不到十里了。”后方还有骑士逃回,大声呼喊。

    远方的天际边,出现了大片烟尘,那是骑军大举出动的标志。

    “结阵!”西方邺大吼道。

    军士们立刻拿出铁铠、皮甲,两两互相披挂。

    土团乡夫们推拉马车的推拉马车,解套的解套,拿器械的拿器械,整个车队两千多人好像上足了发条一样,高速动了起来。

    有几人想要逃跑。

    西方邺走了过来,起手一刀,逃兵惨叫倒地。

    西方邺不慌不忙地割下此人头颅,扔在阵前,道:“既然上了阵,就别想逃。否则,休怪我手辣无情。”

    耶律全忠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这些人啊,不动动脑子。

    从临渝关到柳城,五百里的道路,大部分区域荒无人烟,你能往哪逃?怕不是要饿死在野地里。

    罢了,诚如西方邺所说,既然被征发上阵了,就别想东想西,不如横下一条心,拼了算了。

    拼,未必死。逃,多半死。

    也别说自己运气不好。临渝关到柳城四百八十里,柳城再往北去契丹,又是几百里。上千里的补给线,契丹只要脑子没坏,都会来打你的主意。而这么长的距离,你是不可能处处分兵把守的,必然有大片的空隙可钻。没被契丹人找上,是你运气好,被找上了,说运气不好没错,但其实也是必然的,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“涂二、小契丹,稳住!”黑脸大汉岳三郎穿着一件簇新的皮甲,手持步弓,大声说道。

    “何小瞧我耶?”靺鞨人涂二说道。

    他身上居然也有一件皮甲,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,耶律全忠一路上都没看见过。

    “无事。”耶律全忠看了看岳三郎,道:“荒郊野外的,逃也逃不掉,只能拼了。”

    两名濮州兵巡视过来,听了他们的对话,有些惊讶,道:“好汉子!待打退贼人,老子请你喝酒玩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!”岳三郎粗豪地笑了笑,将上好弦的步弓拿在手里,道:“一言为定,我肯定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濮州兵看了看他手里的步弓,肃然起敬。能玩得起这种强弓的,应该没说大话,点了点头离去了。

    前方的马蹄声越来越急了。不一会儿,左右、后方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马蹄声。

    整个车队被分成了两部分,各自围成一个圆圈,且互为犄角,互相照应。

    西方邺站在最前方的一个车阵内,默默估算着双方的实力。

    己方五百护兵,其中三百人是濮州兵,圣人征讨河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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