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不得是秦王坐镇中军。”史敬镕笑了笑,道:“王彦章名义上是副手,实际上是先锋或游奕使吧?”

    “他统带一千骑兵,应是游奕使无疑了。听闻耶律罨古只的契丹兵也归他管,那就好几千骑了。”

    “罨古只可靠么?”

    “不知,防着点他就行了。不过此番如此之多的兵马,谅他也不敢反。”

    是啊!史敬镕感慨了一声。

    圣人应该是操办完晋王丧事就开始谋划攻伐契丹了。别的不谈,光那么多车辆的打制,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,从去年十月到今年四月,长达半年的时间,河北、河南、淮海、直隶四道的工匠们就一直在干这件事。

    如今辽南牧草已经开始生长,待到五月,辽西、辽东的牧草也长起来了,正是用兵的好时候。

    面对如此威势,契丹拿什么挡?契丹八部的骑兵?还是阿保机新建的奚、渤海、汉儿步兵?抑或是鞑靼、霫、室韦仆从兵?

    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多了啊。

    史敬镕心中有数,河东势力加入得太晚了。朝堂之上,缺乏为他们说话和争取利益的大人物。而今天下已打了大半截,立功的机会也少之又少。

    征伐契丹,或许是为数不多的良机了,必须要抓住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天空响起一声惊雷,淅淅沥沥的春雨落了下来,浇灌了农田,滋润了大地。

    野草露出了嫩芽。放眼望去,一片绿意,点缀了上京府单调的荒野。

    裴璆匆匆走进了驿馆。

    馆内丝竹之声阵阵,隐有婉转的歌声传出。裴璆驻足片刻,直到一曲终了,这才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裴少卿。”

    “李主簿。”

    二人行完礼后,相对而坐。

    “李主簿好兴致。”裴璆笑道。

    李守信官居大理寺主簿,从七品上。

    “兵不发,怏怏不乐,只能听听曲,聊以自慰了。”李守信哼了一声,道。

    裴璆以目示意,伎女们行了个礼,退下了。

    “军将发矣。”裴璆故意停顿了一下,突然笑道。

    “哦?”李守信来了精神,一下子站起,问道:“何时发兵?何人领军?多少兵?”

    裴璆拍了拍手,又有仆婢端上了热茶、点心。

    他拉着李守信坐下,道:“今日廷议,大王力排众议,发三万军,攻契丹。由王弟大澍贤领军。”

    李守信又喜又忧。

    喜的是渤海国终于决定出兵了。他一直都想不通,被契丹打成这个狗样,沦陷一府二州之地,中京、上京暴露在契丹兵锋之下,怎么就还幻想与契丹议和呢?

    他来渤海的路上吃足了苦头,手脚冻疮直流,到了渤海上京龙泉府后,对方虽然客气,但朝堂上下争论不休,始终不给个准信,让他更是烦闷。

    难道渤海人不知道契丹今年还要攻你们吗?简直不可理喻!

    还好,听裴璆所言,这个鸟国终于想通了,决定与大夏王师会攻契丹,解决掉这个困扰了他们百余年的祸患。

    但李守信还是有点隐忧。

    大澍贤这人,实在离谱。不是说他为人如何,主要是领兵打仗的本事太烂了。勃海王将大军交给他,可乎?

    但他不准备深究这事了。渤海自有国情在,外人弄不清楚就不要置喙了。兴许换个人领兵,内部失和,人心涣散,打得更差也说不定呢。

    “何时发兵?都有哪些兵?”李守信追问道:“裴少卿,这次可是渤海千载难逢的良机啊,可不能拿羸兵来胡乱凑数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……”裴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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