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的原因。」

    院落之内,邵树德拉着李嗣源的手,道:「旋鸿池一别,二十余年未见侄男了。从珂在镇州,两次杀败出城之赵兵,骁勇难敌。也只有侄男这等英武之人,方能教导出这种猛将。」

    李嗣源沉默片刻,方叹道:"今日一见陛下,顿觉风采更胜往昔。」

    他这是话里有话了,邵树德听得出来。

    「朕素知侄男为人,有何疑惧?」邵树德拍了拍李嗣源的肩膀,道:「而今天下尚未归于一统,侄男大有用武之地。」

    李嗣源有些感动,颤声道:「臣谢陛下信重。大人已去,今后唯叔父马首是瞻。」邵树德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李克用最后时刻的安排,让他刮目相看。

    将沙陀三部托付于他,手握重兵的李嗣源也听从命令输诚。最让他感慨的是,许是知道长子李落落没那个能力,因此没有给他任何权力,言语之中完全让他做个富家翁了。义兄看透了我啊!

    李落落、李嗣源、李嗣昭、李克宁等人,无论谁继承河东大权,都会让他疑忌,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
    这不是刻意针对谁。即便是他起家的关西集团,内部出现二号人物的话,也会遭到他无情的打压。

    若真为自己人好,就该灭掉他们不该有的念想。河东,早就没有反抗的能力了。抱团抱得越紧,死得越快。

    出得院门,外间已是满天繁星。

    「世人谁不死,少壮能几时?」邵树德忽有所感,心中紧迫更甚。

    眼下河东的局面,虽说降者如云,但要彻底料理完毕,还得花不少时间。本想今年就对阿保机动手,看来又得往后推了。

    邵树德长吁一口气,奔丧一回,心绪波动不小。

    「贤者为生民,生死悬在天。谓天不爱人,胡为生其贤。谓天果爱民,胡为夺其年。」邵树德心中默念:「我是天选者,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,又怎能早死?」

    远处的大军已经扎下营盘,银鞍直武士次第汇聚而来,簇拥着邵树德往军营而去。

    人一生之中,有很多个坎要过。你可以多花时间慢慢磨过去,也可以快速取巧一跃而过,今天已经跨过了最后一个大坎,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