夔峡镇旧地了吧?”邵树德说道:“许存、张琏、西门道昭等人,一一为其所败,掌控荆南大镇,本事不算太差。传旨,褫夺王建肇本兼各职,夺其爵。令赵匡凝兵出夔峡,攻黔州。”

    赵匡凝因为这几年的表现还好,去年被册封为江陵郡王,目前统治了前唐旧荆南镇(含夔峡、荆南两镇)的大部,时不时在南方与马殷交战,争夺被其控制的朗州等地。

    邵树德觉得,赵匡凝还不至于拒绝朝廷的命令,这次或可作为一次试探。

    至于为何要打王建肇,实在是这厮有点拎不清。

    邵树德令成都发兵,借道黔中、岭南西道入安南。五百里加急发过去后,邵承节没敢怠慢,立刻遣使昼夜兼程,赶往黔州传旨——理论上来说,所有接受了册封的南方节度使,都是大夏臣子,使用建极年号,士子前往洛阳考学,流放、斩刑之类的司法判决需刑部复核,户籍、兵籍档桉也要送一份至京城。

    王建肇之前仗着手里的秦宗权残部能打,在黔中大杀四方,作威作福。随后又在当地招兵买马,扩充至万余人,不可一世。

    此番听到王师要借道的消息,居然拒绝了。

    邵树德能猜到王建肇内心的想法,怕假道伐虢之事重演,但他依然不能容忍黔中的忤逆。

    岭南西道的叶广略遭到刘隐勐攻,连吃败仗,他都愿意借道,王建肇你在想什么?

    下达完这道旨意,邵树德居然隐隐体会到了前唐诸位圣人以藩镇制藩镇的快感。

    “陛下,即便击败了王建肇,借道之事依然艰难。”陈诚说道:“黔中道南部,多为蛮獠,畏威而不怀德。前唐鼎盛时期,低头臣服。艰难以后,贼心毕露,王建肇其实也无法控制那些地方。借道之时,若蛮獠疑惧,或群起而攻,届时战事连绵,甚是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”邵树德问道:“刘隐能借道吗?”

    “怕是不会。”陈诚摇头。

    前唐未对南方藩镇失去控制之时,借道不是问题。那时候邵树德借朝廷的皮,给自己捞了不好好处,宁远军、安南就安插了自己人。

    但如今唐朝都亡了,南方藩镇开始了实际割据,可真不一定给你借道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,或只能从海上想想办法。”陈诚建议道。

    “太危险了吧……”邵树德有些迟疑。

    “算了,明日召开延英问对,一起议一议。”邵树德摆了摆手,随后又对仆固承恩说道:“让罨古只、滑哥回去吧,好生做事即可,朕看着他们呢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遵旨。”仆固承恩缓步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