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宫。按照圣人的意思,勤政、仁德二殿修完后,就会外放,很可能是一道巡抚使,至不济也是转运使。

    萧叠是蓟州刺史,刚刚回京述职,顺便参加了一次朝会。

    圣人对萧叠在蓟州的工作很满意,发展前景看样子是不错的。

    但如今出现了变故——变故其实不大,也就是小小的隐忧罢了,远远谈不上大患。河北本土势力眼看着有崛起势头了,这让萧蘧有些警惕。

    今上的一举一动,他都在认真研究、琢磨。

    先是银鞍直内多了不少河北籍武人,圣人多番赏赐,示之以恩。接着是种氏被册封为婕妤。

    临朔宫的人都知道,能和圣人过夜的嫔御,才是真正受宠的。交泰殿入夜后与圣人同床共枕的,只有三人:张惠、储氏和种氏。种氏现在非常受宠,一个月里有半月是她陪圣人过夜。

    然后便是以种觐仙、种居爽、韩延徽、刘存贵、赵思温等为代表的官员了,近来提拔极速,屡屡面圣,一个新势力集团呼之欲出。

    是,韩延徽明面上投靠了萧家,但萧蘧并不信任他,也不怎么在意,毕竟他只是个芝麻绿豆官。说不定哪天,韩延徽直接转身投靠种觐仙父子了,有些事很难讲的。

    「终日阴谋诡计,累不累啊。」十五妹煮完了茶,轻笑着给众人斟上。萧蘧莞尔。

    十五妹自幼生长在蜜罐中,哪知道这世间的险恶。为何一个个将帅都顽固抵抗,非要到山穷水尽那一刻才投降?人家看得很清楚,天子高兴了可以给你很多富贵,甚至比他当节度使捞到的钱还多,可一旦触怒了天子,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也很寻常。

    伴君如伴虎,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。

    「葛从周已下易州,近又收得定州诸县,包围州理。一旦克下,易、定二州的官位会空出许多,你俩夹袋中有无得力人选,回去后都仔细盘点一下。」萧蘧放下茶碗,说道:「易定毗邻河东、成德,颇受圣人重视,别大意了。」

    「是。」二人先后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