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邵树德很享受与种氏拉锯的快乐感觉,因为现在有多传统,将来堕落后的样子就有多可爱。

    「罪将王处直参见陛下。」一袭紫袍的王处直被人引了过来,大礼参拜。「朕关了你这么久,可怨恨?「邵树德问道。

    「不敢。」王处直回道。

    邵树德大笑,这个回答有意思!

    不按标准答案来作答的,也就这些天杀的武夫了。「王将军与令郎见过面了吧?」邵树德又问道。

    「见过了。」

    「其实何必呢?「邵树德说道:「朕看你也不像忠于晋阳之辈。当年晋阳有逃人,四处追索,逃到定州,令兄和你还予以庇护。这种事还不是一次两次。你说何必呢?」

    「陛下其实是想让老夫劝降吧。」王处直叹了口气,道:「王都——本是刘家子,昔年方士李应之擅鬼神之术,将其赠予我,言其聪明伶俐,异于常人。我便收为养子,悉心教导,委以重任。但此子甚有主见,怕是不会听从,陛下可不要抱太大希望。」

    邵树德一听,也有些踌躇。

    没想到人家父子关系并不好。「甚有主见」的意思,大概就是非常有野心,他听得懂。

    「试试总无妨。」邵树德说道:「招降不了王郜、王都等辈,便招降军士,有一个算一个。定州城高池深,几城互为犄角,甚难攻取,哪怕只能招降少许兵马,也能减少王师伤亡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矣。」王处直躬身行礼,道:「北关城守将王虔受过我恩惠,聊可一试。」

    「成德援军屡为我所破,已尽数逃回镇冀。晋军两次尝试东出,也被打了回去。定州久守没有任何意义。」邵树德说道:「王将军放手去做吧,成不成都无罪。」

    「遵命。」王处直应道。他其实很无奈。

    易定军士真的忠于他们王家任何一人吗?或许有点,但并不绝对。

    最简单的,如果他王处直现在在城中,发动兵变,成功后不会有任何问题。同理,养子王都如果发动兵变,再推翻他的统治,也不会有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军士们到底忠于什么?明眼人都知道。他去招降,只能说尽力而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