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薄至城下?可是晋军大队已至?”

    “晋军没有大队。”范河摇了摇头,道:“不过是些蕃兵蕃将罢了,仗着马儿众多,前来袭扰,没甚大事。”

    “这几日可有何进展?急着赶路,未得前线军报。”邵嗣武急切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殿下无忧,战线大体平静。”范河说道:“晋人其实也没多少兵。或者说,抽不出多少兵。幽州要派人留守,涿州、顺州、檀州等地的兵马,多不在幽州。”

    “在哪?”邵嗣武问道。

    “在妫州,由安福迁统领。”范河回道:“易定、河东及幽州部分兵马围攻李存孝,存孝数败,龟缩于城内。柔州行营兵马救援,刚被他们大败一次,溃入毅州城内。但晋人也没法抽兵东调,如今便僵在这了。”

    邵嗣武若有所悟。

    这次能打下三州地盘,确实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。晋人怎么也没想到,几乎堪称大后方的营、平、蓟三州,竟然被端了。

    如今看样子,他们似乎也无力收复这些失陷州郡,除非来一场结结实实的野战大胜。但随着范河下令转入相对保守的战术,他们的企图多半要落空了。

    “可有把握再歼灭一次晋军大队,拿下幽州?”邵嗣武问道。

    “殿下心急了。”范河看了他一眼,缓缓说道:“如今这个局面,便是麻杆打狼两头怕。晋军害怕一败再败,连幽州都丢掉,那局势就不可收拾了。但我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?如果一战葬送数千乃至上万兵马,则蓟、平、营三州就危险了。说不定,要被人一把赶下海呢。”

    邵嗣武闻言微叹。

    他认可范河的看法,暗暗告诫自己,稳住,不要心急,你还是太稚嫩了,要和这些沙场老将多学学。

    “被大风吹散的那部分人马有消息了。”说到这里,范河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,只听他继续说道:“他们在幽州外海登陆,损失了千把人。随后与贼人数次交战,又损兵数百。”

    “范将军如何得知?”邵嗣武惊问道。

    “晋人告诉我的。”范河说道:“他们的这次登陆,说实话比咱们闹出的动静大多了,就连沧州城外的李存璋都知道了。听闻其军心动摇,或已选派部分精兵北上,必欲灭之而后快。我已广布侦骑,探查这部分人的动向,一旦找到,当令其北上蓟州,汇合主力。”

    邵嗣武听了立刻说道:“范将军老成持重,确实应该这么做。”

    二人聊完后,出城厮杀的步军也撤回来了,随后城门紧闭,战场顿时平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范河带着邵嗣武前往蓟州州衙安顿。

    邵嗣武好奇地看着这座北地重镇。城池不小,大概二十多里城周的样子,在中原一众州城中,应该算是中上了。

    前唐玄宗时,静塞军便驻扎于城内——安史之乱爆发前一刻,有一支三千人的部队从中原前往蓟州,轮换静塞军部分士卒,后被半路追回,也算是一桩小插曲了。

    城内建筑带有典型的北地粗犷风格。

    河北魏州因多石材,故百姓喜取石盖屋,幽州也一样。放眼望去,高门大户全是砖石建筑,甚至就连不少普通百姓家,也多用石材盖屋,和中原大相径庭。

    蓟州百姓的生活似乎完全被限制住了——但事实上夏兵强令商铺继续开门营业,无奈没人愿意出门。

    城内角落偶尔还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。似乎有溃散的晋兵躲在民宅之内,几天过去了,终于隐藏不住,被搜检出来。

    大街上经常看到的是运粮的小推车,满载粟麦果蔬,送往各个军营。

    看到这里,邵嗣武突然说道:“我行经卢龙之时,有船自马城来,输送了一万余斛军粮。马城浦的船只,我已经下令分批离开了。再过一阵子,便会有源源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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