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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气其实有些糟糕,尤其是在季节转换的时候。

    平海军目前已经有三艘“海交丁”型船只了,并培训出了一批熟悉船只的水手。

    三艘大船,邵圣亲自赐名:定远、镇远、抚远。

    每艘船载运了二百余名士兵以及部分后勤物资,底舱内挤得满满当当,甚至连甲板上都站了不少人。

    今天刮的是东南风,很大。

    风卷着海水,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涌浪,时不时拍打在海面上,发出巨大的轰响,溅起无数白色的水沫。

    三艘领航的船只如同无助的落叶般在海面上起起伏伏。初次登临海上的赤水军使范河脸色苍白,双手牢牢抓住一切可以固定身体的地方,指关节都发白了。

    平海军两位主将朱亮、赵宗诲一前一后走了过来,笑着将范河引入了船艉的舱室内。

    范河已经吐过两回了,浑身虚弱无力。

    朱亮、赵宗诲搀扶他的时候,丝毫感觉不到这位陆地勐虎身上的力量。心中不禁感叹,再勇勐无匹的壮士,一旦到了海上,吐得七荤八素的时候,他就是只待宰的羔羊。

    “不意辽海风浪竟也这般大。”喝了两口水,清了清嘴里的异味后,范河苦笑道。

    “平时没这么大,今天运气不好。”朱亮倒是慢慢习惯海上的风浪了。

    他是西城老人,与范河也比较熟悉,因此开起了玩笑:“知范家四郎来,海龙王高兴着呢。”

    赵宗诲脸色一变。大海之上,可开不得这种玩笑。

    “好好休息吧,起码还得两天才能到。”朱亮扔给范河一张毛毯,道:“海上风大,若嫌冷,便盖此毯。”

    范河还没说话,却听轰隆一声巨响,大浪涌来,细碎的水花横扫过整个甲板,余势未衰,又灌进了艉楼舱室内,打湿了桌面,也打湿了毛毯。

    “哗啦!”挂在舱壁上的一幅海图落了下来,渐渐被海水浸湿。

    “我得去看看将士们。”范河将湿毛毯甩在一边,摇摇晃晃地起身。

    朱亮无奈,让两名水手跟着范河,随时照应。

    风浪继续,船身不断摇晃着,倾斜的角度看着就很吓人。

    范河来到了甲板上。凛冽的海风灌入嘴里,连话都很难说出来。

    范河又抬起头,桅杆上的旗帜被吹得呼啦啦作响,时不时发出噼啪般的骇人声响。

    桅篮里的水手早就下来了。没人会傻到这种天气还登高瞭望,一不留神被吹落海里,找谁哭去?

    “真是隔行如隔山。”范河感叹道。

    海与陆,当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他以前有些瞧不起平海军,但现在完全没有这种念头了。海洋之威,当真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。而能在这种海况下镇定操纵船只,艰难航行的水手,都是一等一的勇士——至少范河不敢在海上与风浪搏斗。

    “轰!”又一个大浪迎头涌来,甲板上一片惊呼。

    船艏像被什么人用力托了一下,高高翘起,然后又重重地落在海面之上,溅起大团水沫。

    两名水手一左一右,紧紧抓住范河的手臂。

    范河的脸色更加苍白。方才他甚至有种从高空落下的感觉,实在骇人。

    听闻这是新船,龙骨粗壮,肋材密密麻麻,大概也只有这样的船只,才能出海远航吧?远离陆地的深海,应该更加狂暴,一般船只还真扛不住。

    “哗啦啦……”船上的排水孔已经全部打开,开始往外排放打进甲板的海水。

    范河强压下恶心的感觉,酥软无力地慢慢挪下了底舱。

    舱内充斥着难闻的气味。

    甫一进入,刚才还能忍住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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