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,领钱或领粮皆可,不过我劝你等领粮为好。」

    众人又低头开始吃喝。看守不以为意,也端来了一些吃食,坐下吃喝起来。

    这些即将被释放的俘虏、犯人,如果有意的话,自然会来找他们,如果没这份意思,也不强求。

    他们的去处其实不多的,要么在被他们称为「苦窑」的砖窑场上工,要么去给人当佃户耕种田地,除此之外基本没其他路子了。

    就上官们的本心而言,肯定是希望这些熟练工留下的。洛阳建设以及移民屯垦,对各种建筑材料和铁器的需求量极大,对应下来,对熟练工徒的需求量也极大。光靠农闲时田舍夫们过来打零工,产能是严重不足的。

    另外,砖窑场也不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,人用得熟了,每月产砖的数量也会增加。邵圣改革农业二十年,已经可以养活一批完全脱离农业生产的工徒了,并不存在太大的压力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就在这座砖窑场隔壁的一处农场内,同平章事、刑部尚书裴贽轻车简从,突击视察。

    说是突击视察,但这种级别的官员下去巡视,除非事先不通知任何人,否则很难做到真正的突然性。

    裴贽是提前通知了的,所以一到农场门口,官员们便迎了过来。

    裴贽面无表情地与官吏们见礼,然后抬头看了看木棚栏、监舍等设施,大踏步走了进去。官员、守卫们纷纷跟上。

    这里其实是司农寺与刑部合作的一处试点农场--有刑部掺和进来,你便可知在此劳作的都是什么人。

    「裴相,这边请。」农场监恭敬地在前边引路。

    裴贽点了点头,进了监区。

    监狱内打扫得非常干净,瞧不见一个石子、一片落叶、一处污渍。囚犯们席地而坐,踩缝纫--不是,是面无表情地搓着麻绳。

    「我在城外看到有犯人清理沟渠,这些人为何不用出外干活?」裴贽问道。

    「裴相。」场监解释道:「这些都是贼胚,服刑期间又犯了事,故予以收监。」

    简而言之,他们被剥夺了监外服刑的权利,改为在狱内劳动改造,也没法再见家人了。

    是的,北朝以来,流放犯人就可以带着家属一起上路如果家属愿意的话。

    这是一种变相的移民徙边方式,以增加偏远地区的人口。

    眼下这座农场,其实摸索如何在渺无人烟的地方拓荒生存,熟悉其管理方式,为正式推广打好基础。

    裴贽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。

    他穿过了长长的走廊。走廊两侧都是囚室,木头建造的,没有上漆,散发着一股原木的味道。

    囚室面积其实不小,两排大通铺靠接在一起,犯人们分成两排睡,头对着头。铺位没有编号,中间也没有挡板,因此理论上睡40人也行,睡140人也行。

    通铺上还摆着毛巾、鞋、木碗等物事。通铺底下摆着箱子、包袱、口袋、工具及各种捡回来的破玩意。

    囚室墙上还挂着衣服、饭甑、水囊,架子上搁着针头线脑等缝补衣物的玩意儿。

    看得出来,监狱的条件其实还是很不错的,毕竟是在洛阳首善之地。

    转悠一圈后,裴贽离开了监舍区,登上了院中一处高塔,眺望着远处被开垦出来的农田、果园、牧场。

    「犯人开垦出来的田,归犯人,可有严格执行?」裴贽问道。

    「执行了的。」场监立刻答道。

    按照司农寺和刑部商量的结果,原则上来说,驱使犯人们在蛮荒之地开疆拓土,改造自然环境,使其始于生存、耕作。

    开垦出来的田地,

    尽归犯人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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