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功立业,就在此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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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明之后,云州东西二城就陷入了一片愁云惨澹之中。

    城东的敌军还在,不过看样子走了大半——他们在营内故布疑阵,竖了许多旌旗,但大伙都是老武夫了,如何看不出猫腻?

    昨日白天,李从章、李从珂立刻以帐前银枪、飞骑二军为主力,又征发一批云州壮丁,出城邀战,结果人家闭门不应,一看就很虚。

    但此二人也没回来,竟然带着大军东行,跑了。

    当天傍晚,飞骑、云骑二军也路过此地,进城稍稍补给一番后,也匆匆东行,据说是接应李嗣源去了。

    草!合着只有李嗣源才是人,石帅勤勤恳恳为晋王守边多年,什么也不是是吧?

    只可惜他们的怨念无人理会。反倒是带动了许多人跟着逃跑,直到守将派人严巡诸面城墙,这才止住了这股风潮。

    一晚上的时间,就在这种战战兢兢的情况下渡过了。

    城外北风呼啸,但动静颇为不小。时不时传来马蹄声,整晚未歇,也不知道是哪方在过兵。

    二十五日清晨,大队骑军出现在北门之外,大声叫喊,耀武扬威。

    正午时分,又是大队步军赶到,这次带来了更为震撼的消息:大同军节度使石善友已死,三万余大军覆灭于羊水之畔。

    这几乎让守军士气降低到了谷底。

    石善友镇云州多年,北上之时,也带走了主力部队,精兵强将全军覆没了,剩下的歪瓜裂枣,能顶得住凶残的夏兵吗?

    不过他们还残留着最后的侥幸:或许夏人在诓骗他们?古来征战,这种事情并不少见。

    守军奋力鼓起余勇,决定硬着头皮守下去,看看情况再说。

    申时三刻,就在天色将暗之际,又一队夏兵从北边南下。与之一同前来的,还有数百名大同军俘虏。

    他们被刀枪驱使着,慢慢行至一箭之地外,大声哭喊。

    这次所有人都失去了侥幸心理,石帅身死、全军覆没的消息渐渐在城中流传开来,军官连杀数十人,但依然无法阻止“谣言”的疯狂传播。

    酉时初刻,云州东城的南门被打开,大群士卒向南奔去,消失在了茫茫风沙之中。

    王合象征性地派出部分人手追击了一下,主要精力仍然死死盯着云州城。

    藏才部的骑卒绕着东西二城兜着圈子。

    已经奋战两天一夜了,众人都疲累得很。但眼看着成功在即,每个人都强打起精神,准备收获最甘美的果实。

    在这种关键时刻,你便是催他们回去休息,也没人愿意的。

    这种对胜利的强烈饥饿感,只会出现在高歌勐进、士气高昂的得胜之师身上。

    曾几何时,晋军也是这样一支部队。大雪纷飞,平地数尺深的雪地上,晋军不畏严寒,不避艰险,奋勇出击,追得黄巢上天入地,打得吐谷浑丢盔弃甲,杀得李匡威、李匡筹兄弟狼狈奔逃。

    但他们现在已经失去这种精气神了。

    长期的劣势战局,消磨掉了很多人的斗志,最勇勐、最彪悍的那群人,也在长期的战争中伤亡巨大,整体实力大为削弱——军队的战斗力,本来就和士兵的风气以及精气神息息相关。

    氏叔琮在听闻城南有敌军溃逃后,当机立断,让人打制了一批简易梯子,然后拣选精锐,蚁附攻城。

    骁将游昆仑身先士卒,披着两层重甲,挥舞着长槊荡开刺来的长枪后,第一个登城。

    守军条件反射般冲了过来,挺枪直刺,几乎是肌肉记忆了。

    游昆仑避开一枪,挺槊刺倒一人,身上的甲胃同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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