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看在先司徒的份上,今日我见都不会见你们一面。”邵树德安坐于中堂之内,怒气满溢。

    诸葛仲方之子诸葛昶一脸惭愧,道:“伯父教训得是。家父思起天下已是久罹兵革,亟待休养生息,甚为惭愧。

    又思起家祖临终遗言,以兄事伯父,不觉潸然泪下。”

    邵树德脸色稍霁,也想起了当年见诸葛爽最后一面的情形,叹了口气,道:“不成器的玩意。汝父若能坚据兴元,阻我大军,我还能高看他一眼。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许以***厚禄,甚至结为姻好。如今么,能给个新朝末爵不错了。”

    诸葛昶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兴元兵连吃两场败仗,损失了五六千人。围城之际,两次趁夜出战,也大败而回,几次折腾下来,损失已近万。如今却是想打也打不下去了,不降更待何时?

    其实兴元兵本不至于如此不济事的。奈何夏军副帅高仁厚用兵老辣,无隙可钻,主帅邵承节也是个愣头青,屡屡策马驰于阵前,鼓舞士气,故夏军勇不可当,山南西道一败再败,终至不可收拾。

    现在好了,被人团围困。诸州援军也冲不破封锁,反倒损兵折将。事已至此,没什么好说的了,不如趁着对南边的集、壁、巴等州还有点掌控力,献土归降,换取一家富贵。至于那些铁了心要抵抗的军将,就送他们入土好了,开战之前信誓旦旦,打起来后却一败涂地,事情都坏在他们身上。

    “下去吧。”邵树德说道:“朝廷明日就会发下《许诸葛仲方自新诏》。你和天使一起回南郑,将情形具说给仲方。这是最后一次机会,勿谓言之不预也。”

    “谢伯父宽宥。”诸葛昶感激地说道。

    他离去之时,宰相陈诚、萧蘧二人也已携册文登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