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略军那点兵力,没有把握攻下洺州城,这从临洺等地更先陷落就能看得出来。而且他们也没准备强攻,那么兵力用到哪去了呢?邢州方向有没有援军过来?

    第一位信使走后,安金全匆匆吃了点东西,正准备披挂出门呢,又有信使来报∶「厅前黄甲军已往吴儿谷方向退去,夏兵追击,为义儿军李指挥使击败。旋贼骑大队掩至,李将军猝不及防,败逃吴儿谷。「

    安金全脸抽抽了一下。狗日的石君立,跑得倒挺快,眼见着脱离苦海了,老子却还在泥潭里挣扎,唉!

    「晋王在何处?「安金全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「大王亲率义儿、横冲二军,往邯郸而来。「信使回道。

    「好!」安金全心情大好,命人带信使下去吃饭,又给了两匹绢做赏赐。

    晋王终究没有舍弃他们这些老兄弟,在如此恶劣的战局之下,还亲身前来。此恩,又何以为报?

    安金全从墙上取下弓梢,仔细抚摸着。只要大伙还同心协力,这仗就还有得打,至不济,固守河东好了。这一代不行,就交给下一代,说不定就有机会了。

    「军使!」亲将又领了一人而来。

    安金全仔细看了一眼几乎脱力的信使∶满脸血污,背上还挂着一支箭,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,十分可笑。

    但安金全却笑不起来。他知道,信使一路被追杀,说明夏贼的游骑活动范围已经笼罩到这一片了,而且人很多,不然黑漆马糊的,可不一定撞得上。

    「使君,贼军大队已过台城镇、赵王城,先锋已至十余里外。「信使喘了口气,说道。

    来得好快啊!安金全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凝重。旋又大怒,这帮畜生,刚打完仗,都不休整的吗?

    攻城死伤惨重,休整是应有之意,便是邵树德也说不出什么来。你们只需休息一天,我将邯郸让给你又如何你好我好大家好。畜生啊,畜生!

    「带这位兄弟下去裹伤,再吃点东西,养养精神。」安金全吩咐道。

    说完这些,他便让人给自己披甲,大踏步走出了县衙。

    事不宜迟,要赶紧撤了。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黑夜之中,敌我难辨。

    步兵还有队列,骑兵走着走着就散了。

    这边一股数百骑,那边一群千余骑。驻马歇息之时,远远听到马蹄声,吓得所有人上马备战,最后发现是自己人,虚惊一场。

    但有时候也会遇到敌人。

    邯郸城南,小规模的骑兵厮杀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。

    战场之上,各种口音的咒骂声、呼喊声充耳不绝。

    黑夜之中,不知道多少骑士坠落马下,死不瞑目。

    李克用带着一干五百余骑,刚刚休养完马力,就遇到一股北上的夏军骑兵。

    老李四十多岁了,但武艺不减当年。暗弱的光线之下,箭无虚发,每抬手,都有人应弦而倒。杀到性起之时,甚至亲自冲杀,将一名夏军骑兵十将斩落马下。

    亲兵们看得暗暗心惊,待夏军溃退逃命之后,连忙拉起老李的马缰,苦劝不已。

    一贯喜欢无脑冲杀的李落落也有些担忧。夜色之中,似乎到处都是敌人。邯郸远远在望,但嘈杂声四起,城门内外,隐隐有鼓角之声传来。

    「大人,夏贼骑军主力都奔邯郸去了。夜色之中,实在难以辨别敌我,不利驱驰冲杀。」李落落走了过来,劝道∶「安使君已奔武安而去,咱们且战且退即可。只要不让贼骑舒舒服服追击,即便五院军走散了,后面还可以慢慢收容。」

    五院军万余人,之前曾在临洺县附近被经略军击败,损兵千人,余众两千余逃去了武安县。台城镇那边的一千兵,多半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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