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舍不得丢掉不利守御的邢洺磁三州,寄希望于不可靠的盟友,结果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。

    战略错了,战术上越折腾,错得就越厉害。

    李克用用兵多年,自问不该是这个水平,但实际操作起来,宛如一个不会用兵的雏儿在排兵布阵。

    可笑,可笑!李克用长叹一声,神情落寞无比。

    「给石君立传令,厅前黄甲军放弃滏口镇,退往太行山,我来给他断后。」

    厅前黄甲军的撤退路线有两条,一是向北至武安,与五院军一部溃兵汇合,然后向西进入太行山区;一是直接向西,过新建的壶关,退往涉县。

    向北风险太大,向西最合适,几步路就进入山区了。如果附近那几千夏兵追击,李克用手下的骑兵就上前骚扰,降低他们的追击速度。夏军后续大队骑兵赶来,也留不下厅前黄甲军,在山里面,不定谁干谁呢。

    「给安金全传令,五院军放弃邯郸,退往武安,复退往太行山,我来给他断后。」

    得,老李还是很忙的。义儿、横冲二军看来要兵分两路了,四处救火。

    但厅前黄甲军的撤退很容易,五院军的撤退就有「亿点点」问题了。距离远,情况复杂,很可能撞上大队夏军。

    当然,积极的一面也是有的。夏军刚刚攻破滏阳,这可是各种战争形式中伤亡最大的攻城战,诸军士气受到影响,也很疲惫,多半要休整一两日,这就给了他们机会了。

    「邢州那边——」李克用沉吟了一下,终于说道:「着安金俊撤离人员、财货,拣重要的先撤。撤不了的毁掉,不能留下来资敌。」

    邢州同样只有三四千州兵,在这个规模庞大的战场上,是产生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的,能抵挡一段时间都算他们厉害了。

    磁州已失,洺州很危险,邢州最终也很难保住。李克用不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,之前只是无法接受罢了。现在下定了决心,头脑异常清晰,做起决断来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
    「另者,遣使至镇州,告诉王镕,夏兵拿下邢州后,便与成德镇接壤。以邵树德侵吞宇内的架势,成德断不能活。值此危急之机,当同舟共济,共抗强敌。望君遣沙场宿将,率军接应一二。」李克用最后说道。邢州北面是赵州,东北面是冀州,都是成德军的地盘。如果说以前邵树德的威胁看起来还有点远的话,这次是真的怼到家门口了,势必引起镇州内部的剧烈反弹。

    李克用也没想让成德军来当替死鬼,只是让他们遣兵南下,稍稍接应一下罢了。反正话已至此,听不听就看王镕自己了。

    命令下达之后,自有信使前去传递。

    李克用命李存贤率领三千义儿军在附近牧马监视夏军,自领义儿军余部及横冲军向东北方向奔去,接应五院军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天色已经入夜。

    安阳城内,邵树德已经瘫痪在了床榻上,悠然自得地读着史书。

    李逸仙轻手轻脚地将碗筷收走,然后又拿来一壶茶,轻轻倒上。

    这些活计,随便指派个人就能干,但李逸仙一直亲力亲为,挣表现挣得飞起。

    「卢怀忠部到哪了?」邵树德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。

    「这会应已至台城镇、赵王城一带。」李逸仙回道。

    台城镇位于滏阳东北四十里,相传为战国时赵王所筑避暑台,也在此欣赏歌舞,属于邯郸县境。城旁有廉颇、蔺相如墓。

    赵王城就是战国时赵国都城邯郸旧址,离台城镇不远,附近有乐毅墓、赵简子墓。而在邯郸西北不远,还有赵奢墓。端端是好一处历史文化胜地。

    「连夜行军,胆子可真是大。」邵树德笑道。

    他说这话时很从容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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