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耶律老古连踢带打,将还在地上休息的士兵赶了起来。

    奴隶慌慌张张地牵来马匹。

    众人暗叹晦气,稀里糊涂地上马,再度仓皇逃窜。

    临走之前,老古向南张望了一下。

    又是千骑上下,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。

    到底来了多少夏兵?怎么漫山遍野到处都是?老古的脑海之中升起一个问号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大宁城北的草原之上,一整天都在过兵。

    晋军士兵立于城头,麻木地看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进攻他们?不像。

    耀武扬威?有那么点意思,但也不太像?

    纯粹路过?那为什么从咱们面前绕过?

    没人关心他们的心情。

    飞龙军军使梁汉颙亲自带着左厢九千余人,携马近三万匹,一路疾行。

    骑马步兵的机动速度,是大大高于骑兵的。

    因为他们不需要爱惜马力,不需要让马儿维持充足的体力以备骑战。

    配合他们作战的蕃骑几乎快要跟不上了。

    正如不理会晋兵的心情一样,梁汉颙也丝毫不理会蕃兵的心情,他只知道赶路。

    八月十五,大军抵达御夷镇。

    在此得到了最新消息,铁骑军及蕃骑万余人已经北上至炭山,契丹人饱掠不敢战,仓皇撤退。

    收了一些肉脯、干酪,将食品储备补充到十五天,梁汉颙下令东行。

    十六日,过西密云戍北(丰宁)。

    十八日,在三藏口(承德北)过夜。

    十九日夜,抵达安乐县故城左近。

    “下雨了。”军士们抬头看向天空,却什么也看不到。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雨丝从空中飘落下来。

    漆黑如墨的旷野之中,军士们又累又饿。连续行军十天,虽然大伙都没太多抱怨,但身心俱疲也是事实。

    梁汉颙登上一处高坡,定定地看着前方隐约的灯火。

    那是安乐县故城。

    此城后魏年间所置,为安州所统。时过境迁,县已废,但因地处要冲,依然是一个要害地方——当然,那只是对中原王朝而言,在契丹人手里,那也就是一个岔路口罢了。

    “累吗?”梁汉颙下了高坡,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士兵们。

    众人看着他,都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我累!”梁汉颙毫不避讳地说道:“前面是安乐县故城,城墙早已毁塌。契丹人占了下来,作为西进、南下之基。”

    众人还是不说话,神情麻木。

    “今晚我要吃顿热饭,要有床睡觉,有女——”说到这里,梁汉颙打住了。

    作为夏王的女婿,说这话确实不太妥当,但军士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,脸上神情顿时活泛了起来。

    梁汉颙想起了岳父在汴州城外的作为,大喊道:“但随我行!”

    不用任何人吩咐,早就被训练成战争机器的飞龙军武夫们自动取出兵器,在此起彼伏的口令声中慢慢整队。

    雨越下越大,大地漆黑如墨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天气,契丹人怕是连出来巡视一番都懒得做了。

    “轰隆!”一道惊雷劈下,照亮了山脚下近万把雪亮的长槊,直如丛林一般。

    梁汉颙当先而走,尽情COSPLAY着岳父的英姿。

    沉默的长槊丛林开始了移动。

    没有说话声,没有鼓噪声,唯有粗重的喘息。

    松软的泥土吸收了夜袭者沉重的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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