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许丞做了三十多年的驿丞,这身肉不是白长的——

    上头神仙打架,他不能多管闲事,尤其是涉及那个女孩儿。

    许丞深吸一口气,道:“旨能是什么!当然是圣旨!”又瞪了驿卒一眼,将印章塞给他,“密就是不可问,不可说!去按照规矩招待就行!”

    驿卒被喷了一脸茶水,忙应声是,颠颠回去了。

    许丞依旧不近前,他作为驿丞,原本就不负责招待,此时此刻更不会靠近了,只一边喝茶水,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一行人。

    那些人跟驿卒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许丞不在跟前也能猜出来,要马要粮,不停留立刻就走,这也是驿兵正常的习惯,驿卒也习惯了,喊其他杂役来准备他们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正说着话,又一队人马过来,这次不是兵卫,是当地的官员差役呼啦啦一群。

    “许令——”为首的官员没进门就喊。

    许丞忙放下茶壶迎过去:“齐督邮你怎么亲自来了?”

    齐督邮穿着官袍骑马,要注意仪态不能撑伞不能裹着头脸,晒的通红,汗流浃背,又被荡上一层尘土,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这种大夏天,齐督邮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。

    “能为什么,还不是上头突然要剿匪又要查奸细——”齐督邮没好气说,眼光一溜,看到驿站里站着的人马,“许令,可有闲杂人等?”

    许丞笑道:“我们这里地方也来不了闲杂人等啊,都是驿兵。”

    齐督邮哼了声:“你原来可没少招待闲杂人等,比如——”

    许丞忙作揖打断齐督邮:“那些旧事快别提了,齐大人,有过那一件事,老儿我哪里还敢再招惹闲杂人等。”

    想起当年的事,齐督邮也有些唏嘘,还有些莫名地激动,他可差点亲手抓到皇后娘娘——

    “齐大人,快进来坐坐。”许丞邀请,“在我这里能盯着路口,严查密防。”

    齐督邮当然不想在外边跑,顺着话下马走进来,吩咐其他人:“在这里好好查问。”

    许丞带着齐督邮向内去,迈进大厅时回头看了眼,见院子里那些没身份的兵卫收好的物资,十几匹充作备马的骏马也都牵过来,他们正在准备上马,其中一人抬头迎上许丞的视线。

    这视线锐利如箭,许丞心中一颤忙避开,耳边听得嘈杂马蹄以及呼喝,呼啦啦一群人离开了。

    许丞这才再抬头,看到大路上掀起尘烟滚滚。

    那一双眼,眼尾斜飞,黑黝黝,如深潭,又如美玉。

    他见过。

    那双眼,那个女孩儿,就在他这个驿站里——

    后来他还特别留意这个驿兵,但再没见过,他记得这个驿兵被唤做阿九,私下悄悄打听,结果却得到一个吓人的消息。

    那个阿九是谢氏子弟,谢燕来。

    后来这个名字越来越有名。

    直到死去。

    “许令,干什么呢?”齐督邮在内喊。

    许丞一个哆嗦回过神,忙应声来了来了,抬脚迈步,但没提防门槛,被绊一个趔趄。

    齐督邮在内哈哈笑:“你行不行啊,这都老的走不稳了?”

    许丞笑着打哈哈:“大人可别这么说,老儿还想多干几年呢。”

    没错,他的确还想多干几年,所以那些前尘往事,人啊什么的都记不清了,忘记了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没看到,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京城的倒没有兵马疾驰,除了城门多了兵卫,以及谢氏梁氏家宅被兵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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