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昂顿觉热血沸腾,先前在山上只想着如何突围,此时见敌军大营乱成一锅粥,又想着若能在乱军之中擒拿刘和,岂不是一劳永逸,改变战局?

    噗通噗通——

    就在他心中狂喜,想着如何杀敌的时候,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刚到山脚下,便全部翻滚在地,挤作一团。

    曹昂大惊,急忙勒马,但此时已经收势不住,战马向前直冲过去,也撞进了乱军之中。

    曹昂看清火光之下竟是一个巨大的深坑,大叫道:“又中刘和奸计!”

    怒吼声中,他猛提丝缰,催马飞跃而起,竟从那道壕沟之上越过,这匹马还是曹洪在冠礼之时,选送给他的贺礼,曹昂十分喜爱。

    身后传来阵阵惨叫和厮杀,曹昂已经顾不上许多,坐骑刚刚落地,还不等他稳住身形,便见前方涌出一队兵马,步兵在前刀枪森森,后面弓箭手瞄准了他。

    曹昂横刀怒目而视,陷入重围之中,不但没有让他有任何畏惧,反倒气血上涌,抿着嘴冷哼一声,竟不顾危险直接向前冲杀过去。

    此时无路可走,曹昂绝不会屈膝投降,干脆拼死一战,大刀举起,向着眼前的一名敌将砍下去。

    当啷!

    一声巨响,他的大刀被一股极大的力量震回,战马人立而起,扬着蹄子发出一阵嘶鸣。

    “曹子脩,事到如今,你还要执迷不悟吗?”火光之下,一匹白马骤然出现,挡住了他的这一刀,正是刘和。

    曹昂大怒道:“刘伯兴,你诡计多端,今日但有战死的曹昂,却无屈膝的曹子脩。”

    刘和提枪上前两步,冷喝道:“你这是不忠不孝。”

    曹昂一怔,仰天大笑道:“吾誓死不降,以死全节,怎说是不忠不孝?”

    刘和叹道:“听闻令尊在小沛卧病不起,你若战死,他若闻噩耗,若是病情加重,万一有个三长两短,都是因你而起,岂不是不孝?如今我奉诏以讨不臣,你执迷不悟,虽然死战,却不是为国捐躯,而是叛逆作乱,要落个反贼的身份,岂非不忠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曹昂愣住了,半晌之后才咬牙道:“我若投降,家父也会动怒,岂非也是不孝?”

    “这却不然!”刘和摇头道:“你这并不是投降,而是弃暗投明,自古忠孝难两全,但我绝不会让你为难,另有安排,至于令尊那里,我自有办法向他说明,如何?”

    “果真如此?”曹昂狐疑地看着刘和,几次吃亏之后,他对这个昔日的知音变得不太信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