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公的语气,却好似一个人独处时稍显疯癫的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久久未曾得到回应后,宫装美妇抬手从供奉数十年的香坛上,拔出了三炷香,砸在了金裙女子的画像上:

    “我在临渊城八十年,兢兢业业辅佐君王、监督朝臣,未曾有一天懈怠,未曾做错过一件事,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?”

    “你把我在这里关了八十年,至少给我一句解释,我到底哪里做错了?!我也是你徒弟,你凭什么如此待我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你怕我,你怕我超过你,取代你的位置,才把我放逐于凡世,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你说话啊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逐渐歇斯底里的言语,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,能听宫装美妇诉说的,只有宫灯照耀下,在地上拖出很远的影子。

    影子的肩膀在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宫装美妇紧紧攥着手,双眸发红,盯着画像女子许久后,又拿起香坛砸了过去。

    咚咚

    铜质的香坛,在大殿里弹了几下,发出几声闷响。

    宫装美妇努力克制情绪,却抑制不住心底的委屈与不公,她咬牙道:

    “好,你断我大道,我也不让别人好活,你信不信我把那小子……”

    话语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哪怕画像上的女子毫无反应,只是死物,后面的气话,宫装美妇终是没敢说出来。

    因为她知道,那个人肯定听得到,只是不想回应她罢了。

    咕噜噜

    香炉滚了好几圈儿,最终停在了大殿中央。

    宫装美妇愣愣站了很久,等着画像的回应,哪怕是一句责骂也行。

    可惜得到了结果,和往日数十年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随着时间推移,宫装美妇的情绪逐渐平复。

    她吸了口气,转身捡起香炉,重新放在画像下,又取了三炷香,点燃插在其中。

    等青烟袅袅燃起,宫装美妇又恢复成了方才那个雍容华贵的太妃娘娘,认认真真行了一礼:

    “徒儿失态,还请师尊勿怪。”

    可这句话,同样也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