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麻秋的一系列举动过于仓促,不仅没能撤回前方的龙骧骑军,就连自己所领的兵马在军阵转换时也有了几分混乱。

    此刻,谢艾一直站在木轮车上擂鼓,当他察觉出对面的军阵出现变化时,冷笑一声,命左右的执旗手挥动了金龙大旗。

    随着大旗的舞动,近两千大武轻骑军从蓝谷处杀出,阳邑城中的三千步卒也持刀冲出了城门,与轻骑军一起冲向了正欲后退的石赵军。

    “弟兄们,那些羯胡想要逃走,杀光他们。”

    木轮车上,谢艾大吼了一声,同时又将手中的鼓锤狠狠地敲在了战鼓上。

    之前,混战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石赵军退兵的金鸣声,龙骧骑兵们在不知状况下急于退走,而大武步战军则死咬住不放,双方完全胶着在一起。

    此刻,再听到谢艾的大吼声,大多数的龙骧骑兵慌了心神,不顾一切地向后退,大武步战军则快速地向前追击,近万人的军阵很快冲到了麻秋的大军前。

    一瞬间,由于不知所谓的惊慌导致了混乱,而混乱又加剧了最初的惊慌,在大武军的冲击下,两万石赵军原本有序的撤兵变成了败逃,最后则演变成了溃逃,被大武兵马一路追杀。

    ★★★

    晋阳城,西门。

    此刻,石赵的冠军将军姚弋仲站在城墙上,心有疑惑地望向城外,不明白大武军到底要采用何种方式来攻城。

    眼界内,大武军卒并没有准备云梯车和抛石机,仅是摆了十几辆结实的木车在城外,木车上则安放着粗大的青铜管子。

    除了每辆木车的周围有大武军卒外,其余的人都退到了木车的后方,而那些军骑则离得更远,甚至超出了弓弩的射程范围。

    “那是些什么东西?他们是打算用十几根粗管子来攻打晋阳城吗?”姚弋仲转头问向身侧的儿子姚襄。

    其实,他知道儿子也和自已一样不解,根本无法作答,自己也只是说出心中的困惑而已。

    “爹,儿子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。”姚襄望着城外,摇头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不过,他的两道浓眉却紧皱在了一起,神情也没有了之前的轻松之态:“爹,儿子听到过一些传闻,说大武的李峻通妖法,善用天雷攻取城池,也不知道真假?”

    “天雷攻取城池?”姚弋仲疑惑地重复了一句,不自觉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。

    此刻,暮色将起,凛冽的寒风吹散了天际的流云,独留下那轮夕阳在慢慢消褪耀眼的光芒,却也是残阳如血。

    “妖法?”

    姚弋仲摇了摇头,继续道:“那个李峻有些来头,却并非是什么妖人,他年少时就在军中,是一员悍将,曾在乱军之中斩杀齐万年的首级,要说他会妖法,我不相信,这世间除了妖言惑众外,又何曾有过什么妖...”

    当年,姚弋仲参与过齐万年的氐羌叛乱,也曾在混战中见到过李峻年少时的悍勇。

    故此,他知晓李峻的本事,却不相信儿子口中的传闻。

    然而,不等他口中的话说完,就见到对面守在那十几架铜管处的军卒忙碌了起来,最后将点燃的火把伸向青铜管子。

    下一瞬,远胜于滚滚天雷的巨响震动了整座晋阳城,就连整个并州的大地似乎都颤动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