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之分。

    官则是私,私也则是官。

    几番的攻击无果下,燃着火焰的箭矢,从城门外击射了上来。天干物燥,再加之凛冽的寒风相助,门楼处的木板与木柱都燃起了大火。

    “护驾...”

    “陛下当心呀,快来灭火...”

    “快来人呀,护驾呀...”

    “陛下...”

    大火蔓延到了御座,诸多的文臣与內侍都惊恐地护在司马衷的周围,不断地上前扑打着火苗。

    然而,乱箭之下,这些救火的朝臣一个又一个地被射死,叠摞在了御座前。

    “长在帝王家,生或许是一种荣耀,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。”

    如此想着,司马衷并没有将身子挪动半分,只是将颤抖的手放在一名宫人的脸上,闭合了她致死都圆睁的双眼。

    “长沙王,请让天子下城楼吧,长沙王,这是天子呀!”

    一个略显老迈的声音嘶哑地大吼着,话语中也尽是哀求之意。

    “陛下是天子,天子岂有临阵退缩之理?你等好好保护天子。”

    司马乂向门楼处望了一眼,随后高声道:“将士们,随本王守住城门,援军就要到了。”

    长沙王司马乂口中怒吼着,将手中的利刃捅进了一名刚刚爬上来的军卒体内。

    这时,在密集的箭雨声中,一阵巨大的马蹄隆隆响起。

    中东门处,五千匹铁骑自南向北冲杀了过来。

    冲在最前的王瑚手持长戟,口中大声吼道:“诛杀逆贼司马冏,将士们,冲呀!”

    禁军铁骑,这是司马乂最后的力量,他不敢妄想能将城门外的三万中军杀退,只要能将城破的时间再推迟一些,这些铁骑的命也就值了。

    “挡住他们。”

    一身铠甲的司马冏向何勖大声地命令着,同时又对董艾吼道:“给我攻破城门。”

    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,时间对于齐王与长沙王同样是重要的。

    待到天明,没有天子的一方便是叛乱,这对交战的双方来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。

    长枪,肉墙,一层一层地挡住了铁蹄的前行,血肉横飞之下,更是一匹匹战马长嘶倒地。

    箭矢,长刀,一次又一次地冲上退下,无数具尸体叠摞在高大的宫城外,更有无数的人跌下城墙,将那尸堆添加出新的高度。

    拉锯,就在这火光与鲜血中持续地进行着。

    直到天光微亮之时,一直颤抖的晋帝司马衷站起了身子。他推开身边拦阻与护卫之人,径直走向了门楼的城墙垛口处。

    “大司马!齐王!不要打啦!不要再打啦!”

    身为天子的司马衷在向司马冏喊话,但话语是吼出来的,嘶哑的吼声中带着难以言表的哀求。

    他是帝王,他是天子,他不想用哀求的语气,但口中每说出的一句都是在极近哀求。

    司马衷不是在为自己哀求,他是为眼中死去的人哀求。

    这些死的每一名军卒都是天子之兵,每一名都是大晋王朝的精锐,是他们从曹魏的手中夺下了江山,更是他们打出了晋朝的天下。

    然而,就是这些有功的将士,此刻却在彼此地杀着对方,杀着曾经浴血的同袍。

    他们是司马家的根基,也是大晋王朝的柱石。没有了他们,司马家何以平天下?没有了他们,大晋王朝何以长存?

    天子出现在了门楼之上,司马衷的话也让一切的厮杀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齐王司马冏望见了皇帝,望见了一脸憔悴满身血污的司马衷。

    那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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