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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石勒未置可否,只是阴沉着脸问道:“右侯的病情如何了?”

    信使抬眼望着石勒,满眼忧虑地回道:“陛下,大执法为守城竭尽心力,曾呕血多次,已经虚弱的卧榻不起了。”

    石勒重重地点了点头,冲着信使挥了挥手。

    继而,他转头问道:“支雄,如果咱们现在退兵,你觉得如何?又该从哪里退回冀州呢?”

    支雄,月支胡人,是石勒最初的八骑勇士之一,也是石勒最信赖的兄弟。

    听了信使的讲述,支雄也觉得眼下的危险并不在司州,而是在都城襄国,更是在冀州。就当下的战况而言,即便是打赢了这一战,杀溃了西府军,恐怕自己这边也要损失惨重,可谓是两败俱伤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不仅是冀州不稳,就连周边的州郡也会叛乱兴起,鲜卑人更是会趁机攻伐劫掠,彻底动摇这得来不易的根基。

    另外,支雄的家眷与族人都在襄国城中,也不想家人出事。

    故此,他略做思忖,起身回道:“陛下,末将觉得可从盟津与虎牢两处分兵退回,如此可避免大军渡河时的拥挤,也可使追兵分散,有利于咱们的分段阻击。”

    望了石勒一眼,支雄继续道:“另外,咱们过河后,可在上党郡与汲郡一线设防,阻止西府军靠近冀州,同时可让石虎领兵进入兖州的濮阳,牵制住司州的西府军,防止他们攻入朝歌。”

    支雄心向太子石弘,极不喜欢石虎的嚣张跋扈,同时也觉得石虎是太子最大的威胁。故此,他的建议就是将石虎单独地留给了西府军,是死是活全凭石虎的运气了。

    石勒看出了支雄的心思,斟酌良久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片刻后,石勒在思虑中问了一句:“荥阳那边的战况如何?是谁在领兵围攻石虎?”

    支雄回道:“是从长舍县杀出的西府军,领兵之将应该是守十二连城的李峻。”

    听到李峻的名字,石勒的虎眼微眯,继而又猛地张大,凶光毕露地狞笑道:“如此正好,你带一半兵马去盟津渡,我领兵入虎牢关,我要先杀了李峻再过大河。”

    当下,所有的新仇旧怨都聚在了一起,石勒要杀了李峻,也要在此战中除去未来最大的隐患。

    ★★★

    司州,荥阳郡。

    尚未等到三日,断粮的石虎与桃豹便领兵杀出了荥阳城,他们直接向西冲杀,想要冲破穆君逸和杜弘的阻挡,进入洛阳与石勒的大军会合。

    然而,在西府军的强力阻击下,石虎与桃豹几番拼杀也没能突破围堵,反倒被逼退进了荥阳城西北的平泽一带。

    “围死他们,将他们全部赶进大泽。”

    土丘处,李峻骑在战马上,望着远处退入平泽的羯胡军,冷冷地吩咐了一句。

    如此急于出城,说明羯胡军在缺粮的状况下出现了军心不稳,由此也会导致战力下降,李峻要借机将这些羯胡军逼入绝境,彻底杀溃他们的军心。

    由于鸿沟重新成为了河道,鸿沟内的大河水也在流出广武山后汇入平泽,导致平泽的水域扩大了许多,不仅淹没了以往修建的船坞,就连周围早已废弃的房屋也浸泡在了水中。

    进入大泽后,石虎与桃豹即刻发觉走错了路。前有宽阔的大泽水挡路,后边则是围杀而来的两万西府军,这里是个死地。

    之前,在雍州一战中,西府军就曾将石虎逼进了陈仓县的坪沟峡,若不是他躲进山洞的淤泥潭中,早就被搜山的骞韬砍了脑袋。

    如今,石虎望着广阔的平泽,回顾着身后杀来的追兵,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与西府军相克,或者说李峻就是自己的克星。

    “没有路了,咱们只能杀回去。”石虎咬了咬牙,对着身侧的桃豹吼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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