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往日的繁华,大量的权势商贾逃往扬州避祸,就连稍有些家财的百姓也都举家南迁,逃入了江陵一带。

    另外,司马模镇守长安城后,又从南阳国迁走了大量的人口,宛城的百姓也未能幸免。

    故此,平南将军荀菘刚镇守宛城时,整座城池几乎是一座空城,城中的人口也仅是这几年才陆续地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好的东西总会有人惦记,而存有觊觎之心的人则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想要获得。

    此刻,宛城便是杜曾眼中的好东西,而他也正在领兵想要攻下荀菘所把守的宛城。

    之前,在江关一战中,作为阻挡刘璠水军的桥堡被李峻点燃,江面上的这座船垒也就此失去了应有的作用。随着刘璠水军的进攻,掌辖江陵水军的杜曾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,领兵弃船上岸,逃到了义阳国境的桐柏山中。

    随后,杜曾在桐柏一带收编了大量的散兵与流民,竟也组建了一直近万人的兵马,并在短短几日内攻城拔寨打下了数座县城。

    俗话说,柿子都要挑软的捏。

    杜曾不敢招惹李峻的武威军,也不敢在李峻未离开前攻打江陵城。故此,他最终将目标盯在了南阳国的宛城,这座远离武威军的城池。

    当下,宛城中的守军仅有五千余人,这其中还包括了之前与石勒一战中的伤残军卒。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一万两千兵马,平南将军荀菘只能抱有城破人亡之心,进行着殊死抵抗。

    城墙上,平南将军荀菘望向前方,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动,甲胄早已被鲜血染红,倒提的长刀刀尖抵在地面上,锋刃处已经崩了数个缺口。

    这已经是第三日打退杜曾兵马的攻城,荀菘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,因为城中军卒与青壮的伤亡日渐增加,却找不到一个可战之人来补充。

    “父亲,您就让女儿杀出去求援吧?”同样是一身血污的荀灌望着荀菘,恳切的目光中带了超乎年龄的坚毅。

    “求援?”

    荀菘转头望着年仅十五岁的女儿,口中迟疑道:“你要到哪里去求援?谁又会来增援咱们?”

    荀灌抹了一把额头的血迹,回道:“女儿去襄阳城,去求那里的守军派兵来增援。”

    “襄阳城?”荀菘重复了一句,又摇头道:“李峻的武威军应该不在那里了吧?若是换了刘璠的兵马在驻守,更不会来帮咱们的。”

    即便是武威军在襄阳城,荀菘也不确定李峻会派兵前来救援,而刘璠的兵马刚经历了大战,兵困马乏下绝不会轻易地与杜曾开战。

    任何的求助都要付出代价,自己能付出什么呢?

    钱粮吗?宛城拿不出,也填不满人家的胃口。

    能做的也仅是选择易主相投,投靠刘璠?还是成为李峻的属下?

    荀菘不想如此做,这不是荀家人应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然而,荀菘还是同意了女儿的建议,命她冲出包围请求增援。

    “灌娘,若是求不到援兵,你便一人去豫章找王敦,以后就跟在王世叔的身边,万不可再回来,记住了吗?”

    城门处,荀菘拉着女儿的马缰,一字一句地叮嘱着。

    荀菘并不指望女儿能搬来救兵,他只是希望女儿能杀出去,能活下来,不要和这座城池一样被摧残与毁灭。

    荀灌望着父亲,摇了摇头,坚定地说道:“爹爹,你等着灌儿回来,一定要等着我。”

    随后,少女扬起手中的长枪,率领两百名宛城军冲出城门,杀向了城外的层层包围中。

    乱军中,荀灌手中的长枪如龙。

    少女每一枪的刺出都会扎穿马前之人的咽喉,每一枪的挥舞更会扫出一条前行的通道,让她离包围圈的边缘更近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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