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不少仇池军的尸体留在了马道与箭垛处,祁弘的甲胄上沾满了血,未及休整的胡须也被染红了大半。

    城门的门栓已经换过一次,门轴也有要断裂的迹象,祁弘觉得如果城门再守不住,那也就不能再等了,只好领兵杀出去了。

    到目前为止,依旧没有武威军前来增援的迹象,祁弘觉得他们应该不会来了。或许,仇池军是真的与李峻达成了某种协议,这倒是有些麻烦了。

    这时,一名军卒匆忙地跑上城墙,大声地禀报:“将军,不好了,南门已破,涉夜方与其部下全部战死...”

    祁弘心下大惊,不等军卒的话说完,急声地问道:“你说什么?仇池军攻破了霸城门?”

    “将军,不是仇池军攻破的。”

    军卒摇头继续道:“是河西段部的段秀,他领兵带着城中的汉人杀了涉夜校尉,打开城门逃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是段家的那个狗崽子。”祁弘闻言,怒火中烧,挥刀砍在了箭垛处的一具伏尸上。

    下一瞬,祁弘抽回刀,望向了城下依旧在进攻的仇池军。

    他微眯双眼,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:“留三千人守城门,其余人上马,随我出城杀光这些白氐狗,然后再去抓那个狗崽子,老子一定要活剥了他的皮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又举目望向远处,阴冷地笑道:“还有那个李峻,果然是反......”

    然而,祁弘的“叛”字尚未说出口,就见远处有数道火龙在极速游走,轰隆的马蹄声如同层层巨浪般涌了过来。

    武威军来得有些迟。

    因为,李峻领兵先去了双锁村,当他发现仇池中军的大营空无一人时,也便验证了自己的猜测,继而又加速奔向了长安城。

    虽然说武威军来迟了些,杨难敌已经开始撤离了部分兵马。然而,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,撤离的仇池军未能向南走出多远,便被数以万计的逃民给冲了回来。

    血月下,远处冲来的人可达数万,黑压压地一片,杨难敌根本无法辨清那些人到底是军还是民,只当是祁弘看破了自己佯攻的计谋,派出城中的鲜卑突骑军进行反击。

    故此,他也只能领兵退后,并下令结阵,做好了迎敌的准备。

    此刻,段秀与自己的一千余名骑兵冲在人流的最前方。

    他们本就是鲜卑突骑军,身上的装扮也没有因杀出城而改变,这倒让杨难敌确定了自己的判断。

    杨难敌在确定来敌的同时,心中不禁有了慌张。

    鲜卑突骑军何时增加了如此多的兵力?他们之前在攻击双锁村时,莫非是隐藏了实力?

    难道,这一直都是个局?

    李峻与祁弘假意对立,就等仇池军分兵两处时,他们才开始逐一剿杀?

    那么,李峻应该出兵了,子午谷那边也应该在交手。

    陡然间,杨难敌被自己的所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,因此也对段秀的冲击保持了十二分的小心。

    段秀的千余名军骑与近万仇池军相比,显得渺小了许多,可以说是微不足道。

    然而,他必须要冲杀,只有冲过仇池军的军阵,才能带这些长安百姓向北走,逃到武威军那里。

    否则,一旦祁弘领兵杀出,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,全都要死在这里,包括自己与这些属下。

    段秀的冲击没能撼动仇池军的军阵,杨难敌也随之辨别出了来敌的身份。冲来的这些人并非全是鲜卑军,竟然都是些衣衫褴褛的长安百姓。

    然而,他提着的心刚要放下,真正的致命一击却从军阵的后方袭了过来。

    骞韬之所以被杨茂搜命为前军,是因为落峪部有近五千的重甲羌骑,这是整个仇池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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