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,快...走...”

    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尸堆中发出,一只血红的手艰难地从尸堆里伸了出来。

    那个声音想要喊得大一些,想要自己的大王听到,可喊出的每一个字,都会伴有大口的鲜血喷出。

    最终,那个声音消失在风雪中,只有一只落满雪的手掌还伸出地面,显露着他临死前所有的不甘。

    一墙相隔的德阳殿外,十几具尸体也倒在了血泊中,数百名左卫军围在那里,挂着血晶的利刃皆指向了长沙王司马乂。

    “大...王,咳咳...属下护您杀出去。”

    校尉王矩持刀护在司马乂的身前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已近灰白,身体正在无法控制地颤抖,腹部刀口处露出的肠子已经肉眼可见。

    “咳咳...”

    司马乂剧烈地咳嗽了一声,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。他望了一眼王矩,惨笑道:“出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继而,司马乂将手中的长刀一挥,厉声地吼道:“朱默,让天子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见朕做什么?”一个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随着包围圈一侧的分开,晋帝司马衷出现在了司马乂的视线中。

    “陛下,臣弟犯了何罪?陛下为何要致臣弟于死地?”司马乂怒目圆睁,大声地质问。

    司马衷望着司马乂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就如曾经的泥胎一般,只是目光中有了轻蔑之色。

    “欺君之罪。”

    司马衷的话语也是平淡无奇,诛灭九族的大罪在他口中说出,仿佛就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闲话。

    “欺君?哈哈...”

    司马乂狂笑了起来,随着笑声不断,他的眼眶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二哥...”

    司马乂努力地压制着心头的怒火与悲痛,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这一声寻常人家的兄弟呼唤,让天子司马衷的心颤了一下,神情也有了微微的变化,但他并未作出回应。

    “二哥,弟弟一直对您忠诚孝敬,神明共知,何来欺君之说?各藩王兵逼洛阳,欲撼二哥的天子之威,弟弟不计生死,以命相搏,难道这便是欺君?”

    司马乂说着,猛地扔掉手中的长刀,挺直了身子,大步向前。

    “退后,不得再向前。”

    数十把兵刃抵在了司马乂的身上,但没有人敢再向前递进分毫。

    “大王,大...王...”

    校尉王矩试图上前护住司马乂,但终究体力不支,“砰”地一声倒在了血泊中。

    司马乂回望了一眼倒地的王矩,凄惨地笑了笑,将目光再次望向了天子司马衷。

    “二哥,您可以押送臣弟至冷宫中囚禁,也可以现在就杀了臣弟,可二哥有没有想一想?如今司马家的大晋已经衰微,宗室枝叶就要被砍尽,二哥真要成为孤家寡人吗?”

    不知是愤怒所致,还是真的悲痛欲绝,两行泪水从司马乂的眼中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臣,司马乂可以死,如果臣的死能让大晋安宁,让陛下无忧,臣死得其所。”

    司马乂任凭泪水长流,双眼紧盯着远处的司马衷,厉声地吼道:“可真的会这样吗?二哥?臣弟若死了,何人来护着您呀?陛下!”

    望着声嘶力竭的司马乂,望着他满脸泪水几近绝望的脸,司马衷莫名地不知所措起来。

    他先是无助地环顾左右,又将视线望回到司马乂的身上。有那么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犯下一个无法弥补的大错。

    长沙王真的欺君吗?

    天子司马衷不敢确定,但他又不想不确定,因为这是自己等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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