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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宫,芳华园。

    隆冬月份,芳华园内的百花尽谢,草木凋零,唯有几株傲梅在迎雪绽放,却也仅是在这颓败之象中添了一抹红。

    园中的空地处,一盘石磨正在“吱嘎嘎吱”地转动,四名內侍轮换着一刻不停地推着石盘。

    冻骨的寒风中,四人的脸上却是淌满汗水,后背的衣衫也被湿透了大半。

    虽然城中的粮物受到了管制,但皇宫里的用度却丝毫未减,天子司马衷之所以如此做,只是想看看李峻所改良的石磨到底有何不同。

    之前,司马衷的心情很不好。

    近二十万的晋军将他这个晋天子困在洛阳城中,而自己却毫无办法,更是无所作为,心情如何会好呢?

    后来,准确说应该是在御驾亲征后,司马衷的心情有了改变,而且是越变越好。否则,也就不会有这个闲心研究石磨了。

    那日,面对着张方那些虎狼般的军卒,坐于銮驾中的司马衷惶恐不已,曾经发生在上东门的那一幕也随之浮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同样是在长沙王的威逼下登上了銮驾,也同样是被司马乂胁迫着临敌观战。

    对此,司马衷的心里有着恨,恨不得将司马乂凌迟处死,但最终还是同样无可奈何地来到了城西。

    然而,这一次有了不同的状况发生。

    张方的军卒见到天子銮驾后,竟然纷纷后退,更有许多人丢弃了手中的兵刃,跪在地上磕头不止。就连貌若凶屠的张方也是惊慌失措,丝毫不敢再催兵上前,直至溃败逃出洛阳城。

    起初,眼前的一切让司马衷感到不解,但渐渐地也就明白了。

    天子威仪。

    是天子威仪震慑住了那些军卒,更是自己这个天子让那些军卒吓破了胆,没有了继续战下去的勇气。

    返回皇城后,天子司马衷一直在回味这件事。

    多年来,他觉得天子威仪只是一种说法,虽然常常会被长沙王司马乂提及,但在司马衷看来,这种说法就像是一个笑谈。

    皇命不出宫,就连洛阳城里的诸王都无视自己这个天子,又何谈流水朝宗呢?还说什么天子威仪呢?

    然而,张方的溃败让司马衷幡然醒悟。

    天子威仪的确是有的,也有斩断山河的气势,之所以会被掩去了锋芒,就是因为剑未出鞘,被深深禁锢在了黑暗中。

    各行其是的诸王是剑鞘,朝中自寻富贵的文臣武将也是剑鞘,就是他们将天子禁锢其中,更是他们让天子的威仪尽失。

    既然想通了,司马衷的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,他要拔出自己这把天子之剑,彻底劈翻那些禁锢自己的剑鞘。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是不能换的,江山都可更替,人臣为何不能?为何不让真正惧怕天子威仪的人来辅佐朕呢?”

    司马衷有了决定,脸上也就浮气起笑意。

    他信步走出落霞台,围着石磨转了一圈,点头赞道:“果然是好用许多,看来思则变,变则通,通则达,此言不假呀!”

    落霞台内,侍女香岚见天子离开,赶忙凑到皇后羊献容的身侧,轻声地疑惑道:“娘娘,陛下为何要弄个石磨放到园子里呀?多不吉利呀!”

    香岚在羊府就跟着羊献容,主仆二人的关系亲近,言语上自然就大胆了些。

    “别瞎说,若让别人听到了,你还有命活吗?”

    羊献容虽是呵斥香岚,心中却有几分好奇,轻声问道:“不吉利?怎么说?”

    香岚得了提醒,左右看了看,小声道:“娘娘,人家都说石磨属阴,故为白虎。有句老话叫做碾磨挡门,尸骨无存,陛下怎么还放在落霞台的大门口呀?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香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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