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回合,杨氏半点没从杜彩娘这里讨到好,气得她琢磨大招,不仗着肚里那块肉将黄脸婆压下,她以后哪里还有更好的机会。

    不等她琢磨出来呢,某天早上,孙氏来杜彩娘这里时呕了,请了大夫一看,有了。

    杨氏惊呆,她也有了?自己不是独一份了?

    杜彩娘惊呆,老蔡家祖坟开窍了?

    牛芳芳惊呆,这一辈子也变得太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蔡出全惊呆,原来老子这么可以啊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在失魂落魄。

    隔壁分了几个屏把每个人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,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盐阿郎说:“这真是——人心难测啊。”

    卫弋:“怎么,怕自己也被骗过?”

    郝灵:“这什么运气,绿得情有独钟啊。”

    盐阿郎:“你怎么说?”

    郝灵:“看杜彩娘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杜彩娘怎么做?她已经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不可自拔。

    “所以,我的身体是有多差?嫁给蔡出全好几年,没少努力怎么也怀不上。结果呢?就纳两个妾,一过门全有了。”杜彩娘迷茫震惊:“我八字防克蔡家子孙?”

    郝灵看不过眼,这人也太没坏心,怎么出点什么事就把错处往自己个儿身上揽呢?这岂不是纵容坏人?

    问她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
    杜彩娘努力回神,心神乏力:“能怎么办?有了就生,生了就养。如论如何,那两个孩子也得叫我一声嫡母。”

    她往摇篮里看一眼,小蔡熹正睁大两只大眼睛盯着上空垂下来的彩色风车,够着小手抓啊抓,嘴里嗯嗯啊啊。

    杜彩娘眼里泛出光彩:“熹儿注定要嫁人的,有个给力的娘家出息的弟兄,娘家欺负的时候总要掂量掂量。我一个大人犯不着为难两个孩子,为了熹儿,我乐意好好栽培两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只是,想法是好的,却也有无限苦恼:“现在才知嫡母的难为,我乐意将他们当子侄养育,就怕他们——”不念恩,还有一层生母。

    她道:“杨氏太能折腾,我倒能狠下心肠将她卖出去,可孩子不记恨我?可不清理了她,家宅难安。蔡出全那个贱人,这样的人也敢往家里领。挣几两银子骨头都飘了。”

    又说孙氏,连连叹气。

    “孙氏我冷眼瞧着,好好的花般女子过得却是老尼的生活。我自问不亏待她,月银不缺她,也不拘着她走动,可她什么也不要,没事做的时候只拘在自己屋子里。和那杨氏正相反,一个心野收不住,一个没心似古井。”杜彩娘很忧愁:“我总觉得孙氏人嫁进来,心却死了,一日一日捱着日子罢了,可见娘家哥嫂将人伤得不轻。大夫说她有孕,我看她一点不开心反而很伤心,这几日吃也吃不下,喝也喝不下,眼瞅着人瘦一圈,这样下去,还怎么养孩子。”

    她对孙氏的担忧是真的。

    三人对视过,盐阿郎卫弋对郝灵点点头,郝灵也点点头。

    杜彩娘看在眼里,奇怪,这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郝灵清清喉咙:“原本这事呢,没必要和你说。但你现在这样想,不说却是不行了。”

    杜彩娘不觉坐正:“您请说。”

    郝灵嘴角翘翘,丢出石破天惊一句话:“杨氏和孙氏肚里的孩子,都不是蔡出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