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章之颔首,“真是有心了。”说着,看向鲁夫人和鲁念宗,道:“帮我准备水洗漱,我去一趟大理寺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还要去?”鲁夫人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去看任延辉吧?”鲁念宗道。

    鲁章之颔首,“几年的朋友了,一朝成败总要说几句。”

    “你先回去,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。”

    鲁章之牵着小萝卜,几个人回了内院。一会儿水上来他泡在桶里,鲁夫人帮他洗头,笑着道:“这头上洗一次还不行,可真是够脏的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算好的了。”

    鲁夫人道:“不过也值得了。任延辉终于下去了,你也算了了一桩心事。”

    “嗯,这个人没什么本事,心术又不正。势必不能留的。”

    鲁夫人给他擦着头发,“圣上要是知道你这般用心良苦,也会感动的吧。不过,对于留着任延辉,我觉得圣上做的也不明智。”

    “圣上有圣上的考量,可作为臣子,先帝又将这朝政托付给我,我就算违背了圣上的意思,也势必要办到的。”

    鲁夫人颔首应是。

    “这次能这么顺利,辛苦有九言。”鲁章之回头看着她,目光发亮,“今天在大殿上看着她,我忽然对娇娇的嫁给万千的事,就释然了。他们虽走了,却给我们留下了九言。”

    鲁夫人一怔,她十七岁嫁给鲁章之,已有四十几年,却是第一次在鲁章之的脸上,看到这样的表情。

    骄傲,欣慰,欢喜,不加掩饰和压制的,浮现出来。

    她跟着鼻尖一酸,摸了摸鲁章之的脸,道:“我也这么觉得,娇娇和万千九泉之下知道了他们的女儿这么能干,一定会高兴的。”

    鲁章之转回去靠在水桶里,将湿漉漉的帕子搭在脸上。

    夫妻两个人许久没有再说话。

    鲁夫人悄悄擦了眼泪。

    洗漱好,鲁章之换上一件半旧的长褂,神色轻松地去了大理寺。

    任延辉就住在他住的牢房里,吴文钧依旧在隔壁,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一人一边离的很远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你赢了?”任延辉看着鲁章之。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鲁章之道:“你此番若不可能出的去。”

    任延辉起身,走到门边来,两个隔着栏杆看着对方。任延辉道:“鲁章之你汲汲营营几十年经营势力,却被我初来乍到的六年八年,冲的溃不成军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就算赢了,也不光彩。”

    鲁章之摇头,“我不需要光彩。”

    任延辉凝眉,冷笑道:“你休要和我说大义,你若不眷恋名利,又何必为官做宰。”

    “眷恋自然是眷恋,可年事已高力不从心。”鲁章之道:“所以,在我离开前,一定要将你拉下来。”

    任延辉攥着拳头,“事情不到最后,鹿死谁手可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请我来,是为了说了这些,那不说也罢。”鲁章之道:“我既然敢将您扳倒,就有办法清算你的党羽。顺则留逆则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点本事,我鲁某人还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他原本是明年或者后年致仕的,所以,要在这两年内,将任延辉剔除内阁,哪怕不能定罪只将他外放也没有关系。只要一年,他再扶持两位品行端正,能力不凡的人上来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那么,就算将来任延辉再回来,他扶持的人在朝堂也站住脚了。

    如此,他就算离开也能放心了。

    不过,现在的这个结果显然让他更加满意。接下来他就有更加充分的时间,扶植新人,辅佐圣上。

    将来他去也有一点脸面去见先帝。<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