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杜先生,我们有机会一定去邵阳看看。”

    杜九言拱手道谢。

    “杜九言,公堂之上岂容你儿戏!”吴文钧愠怒道。

    杜九言颔首,“大人,学生并非儿戏,只是将背景给各位说一说,以免不清楚的人,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顺天五年,邵阳连绵阴雨近二十天,江中水位疯涨,水位漫过圩坝,两岸百姓自发上圩埂挑土加高加固。那一年在百姓的齐心协力之下,下河镇度过了这一次危机。”

    “于是,当年年底,邵阳县令毛文渊,递交了奏疏,请求朝廷拨款一百二十万两,经过几个月的审核定夺后,户部批复六十万。”杜九言走到毛文渊面前,“毛大人,您和学生虽不曾见过,但学生对您早已听过无数遍,在邵阳关于您的传说一直没有断过啊。”

    毛文渊抬头看了一眼杜九言,淡淡地道:“本官离任早了些,否则杜先生也不用一直听老夫的传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,晚点认识对你好。”杜九言道:“当时工部批款六十万,钱是直接送到县衙请您点收,还是到宝庆府呢?”

    毛文渊回道:“当时钱款直接到邵阳县,没有再多经过一道宝庆府衙的手续。”

    “六十万,您都拿到了吗?”杜九言问道。

    毛文渊知道杜九言要问什么,他低沉着声音,道:“只拿到了一半,剩下的在户部压着,直到本官任期结束都不曾见到。”

    杜九言颔首,“也就是说,您提交了一百二十万修堤坝款项的申请,批复了您六十万两,而最后经过您手的,其实是三十万两,对吗?”

    毛文渊颔首。

    她杜九言行礼道谢,起身目光扫视一圈,道:“那么,本次邵阳堤坝的案件,前后历时四年,而四年前的六十万两,又被分作了两份,一份三十万留在户部,暂时不表。”

    “先来说一说,这真正到邵阳县衙的三十万修堤坝的钱。”

    杜九言走了几步,停下来道:“堤坝从上河镇,到下河镇约有五里之长,两面修就是十里。十里之长用银需要多少呢?”

    毛文渊抬头看了一眼吴文钧,又飞快低下头。

    鲁章之眉头微蹙,看向杜九言,很怕她会真的报出一个极低的数字……一旦说了,她就会得罪无数的人。

    上河镇的河坝是上河镇的,贪了就查,别处的事是别处的,想查当然也可以。

    但不能无的放矢。

    这道理显而易见,因为大周多少个堤坝,多少位外放的官员做过这件事,那些人干净吗?不见得。

    那些人当时批的款项也没有虚报?当然有。

    一个工程上下打点的钱数,很有可能比这个工程本身要花费的钱数和心力更多,可这又能怎么办?便是他鲁章之一直致力于此想要改变,但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。

    一个不慎,很有可能会引起众怒,到时候不管他是谁,都会是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这世上任何事都不可能只有一个解决的方法,走直道披荆斩棘一身伤痛,容易。难的是走弯路,既保全自己又能达成目标。

    要的是结果,并非过程。

    所以,此刻他担忧地看着杜九言。

    “应该要用多少钱?不知道!”杜九言笑了起来,她在路上就让田卯算过,十里堤坝认真做一两不贪,十万两足够,但是说这些有什么意思?你说不贪就不贪了?

    做不到的。

    既然做不到,何必去提,她才不会傻到冲锋陷阵,为赵家江山死而后已。

    “但是我们知道的是,在这个十里堤坝的修葺过程中,用去了多少银子。”杜九言看向钱道安,钱道安已经从他提着的包袱里,拿出了他早就准备的账目,杜九言接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