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九言去看,就见毛寅的右手指甲缝里有一些细碎的木屑,她又比对了一下,看向桂王,两人对视一眼,桂王道:“我先说。”

    杜九言点头。

    “床上只有这四道,证明他没有睡觉挠床头的习惯。”桂王道。

    “指甲缝里还留着木屑,可见是新抓的,且很有可能是他死前抓的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抓?因为他死前很痛苦,无法发出声音,胡乱的去抓住什么,最后挠床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看着杜九言,眼睛亮亮,“我说的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很对!”杜九言夸赞他,“非常好。”

    桂王很得意,正要说话,杜九言问道:“他为什么挠床,而不是敲击床头引起别人注意?”

    “咦?”桂王思索了一下,“敲击要用的力气很大。他当时的脑子很有可能无法思考,只凭借本能反应。”

    杜九言又问道:“他那么难受,本能反应是不是应该去抓或者摸自己的难受的地方?”

    “比如窒息,应该是去捂着脖子,比如腹痛,那应该是卷圈摁着小腹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偏偏挠床呢?”

    桂王被问住了,“你是在和我探讨,还是在考我?”

    “探讨!”杜九言道:“学生不敢考校大人。”

    桂王眉头舒展,凑上来问道:“那么,你的结论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结论。只是奇怪他为什么挠床头,而不是敲。”杜九言看着毛寅,“他当时在想什么,发生了什么事,而让他做出这样的反应。”

    桂王挑眉,道:“我有个想法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杜九言期待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桂王问道:“你很期待我的想法?”

    “是!请大人您不要吝啬赐教!”杜九言道。

    桂王颔首,道:“你说,当时会不会是,有人抓住了他的手,让他只能动手指去挠?”

    他说着,做了个压住毛寅的手腕,把他胳膊控制在头上的姿势,躺着的毛寅,仅仅手指能动,所以他在死前,唯一能做的就是挠床头。

    杜九言竖起个大拇指,“大人,您这个想法相当出彩,孺子可教!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!”桂王嘴角高高翘起,冲着杜九言抛了个眼色,“我多聪明。”

    杜九言点头。

    “这么说,那就可以肯定毛寅是他杀了!”桂王话落往外走,杜九言问道:“你干什么去?”

    桂王道:“审问他的三个同房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杜九言赞同。

    肖青枫、姚琰以及蔡寂然进来,刘嵘勤和宴通随后,桂王坐在桌案边,看着三个人,问道:“昨天晚上,你们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?”

    “没有!”肖青枫回道:“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。”

    桂王眯了眯眼睛,看着他,“你在和谁说话?”

    肖青枫扫了一眼杜九言,不情愿地拱手和桂王行礼,“回大人的话,学生昨晚什么都没有看到和听到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不顺眼,”桂王指着肖青枫,“跪下回话!”

    肖青枫有举人功名在身,只要不是案犯,就算在公堂他也不用下跪行礼,更何况现在这种并不正式的场合下,让他给县太爷下跪。

    莫说他不服气,就算是寻常人读书人,也不会愿意。

    这是羞辱。

    “大人,学生没有做错事,也没有撒谎!”肖青枫回道。

    桂王慢条斯理地喝茶,道:“顾青山!”

    话落,茅道士和顾青山一起进来。

    大家不解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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