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铁牛毕竟是从乡下过来,住在范宁的翠云楼上,他很不习惯,翠云峰那么名贵,他生怕女儿调皮去爬山,还有翠云楼中那些金丝楠木家具,他更是小心翼翼,他女儿不懂事,第一天用小刀在桌上刻了只小猫,被他狠狠打了一顿。

    尤其婚礼时都是达官贵人过来,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这两天他都睡不好,吃不好,心事重重,今天搬到这座寻常人家的府宅,顿时让他如释重负,周围小店铺那么多,价格也很接地气,更让他倍感亲切,这才是他喜欢的地方,符合他的身份。

    “算了,我也不折腾三叔了,只要你们住得舒服就行。”

    旁边三婶笑道:“阿宁,你去忙吧!别管我们了,这里住得好呢,晚上我们还要去逛夜市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,街心夜市离这里非常近,走几步就到了,非常热闹,是要去逛逛。”

    范宁感觉他们是真的喜欢这里,又笑道:“这座宅子以后是我的,喜欢这里就多住几个月。”

    范宁又取出一张百贯的会子递给三叔,“三叔,这钱给阿巧和阿吉买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会子就是朝廷发行的纸币,目前只有巴蜀、京城和江南流通,别的地方都没有。

    范铁牛坚决不要,“阿宁,你小瞧三叔了,三叔现在可是有千亩地的身家,钱铺里存了几千两银子,这次我们带了五百贯钱进京,足够开销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三叔有钱,但这是我的心意,阿吉我是第一次见到,阿巧的名字还是我起的,如果三叔不要,那我就给她们首饰!”

    “好吧!首饰就算了,这钱我收下。”

    阿巧跑过来笑道:“上次二哥给了我一支珊瑚,三哥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?”

    阿巧十三岁了,聪明活泼,长得也很秀美,和明仁关系最好,眼看有机会敲敲三哥的竹杠,她可不会放过。

    范宁笑道:“既然你这么急着要嫁妆,那回头三哥给你颗珠子。”

    “三哥好坏!人家哪里是要嫁妆。”

    阿巧一跺脚,羞得满脸通红地跑了,范宁微微一笑,对她背影道:“放心吧!那两个吝啬鬼都给你珊瑚了,三哥不会比他们差。”

    范宁走出院子,却见阿多和小妹阿吉在中庭院子里,他便快步走了过去,他从怀中摸出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金粒子,笑着递给阿吉,“这个送给你,拿去给爹爹换钱卖糖吃。”

    听说可以和爹爹换钱买糖,阿吉立刻接过来,高兴地跑了回去。

    见阿吉跑远了,范宁这才问妹妹,“娘怎么哭了?”

    “娘不准我说!”

    “难道我是外人,你还不肯告诉我!”范宁有点生气了。

    阿多这才小声道:“爹爹中午和娘大吵一场,好像是为三叔住宿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范宁很惊讶,在他记忆中,父母从未吵过架,甚至没有脸红过,而且父亲脾气很好,和母亲恩爱有加,怎么会大吵一场?

    “就为这点小事?”范宁觉得这里面还是有点蹊跷。

    阿多垂泪道:“我也知道,最近几个月爹娘常常吵架,前些天三叔走后,爹爹几天都没有回家。”

    范宁想了想道:“你去把三叔找来,小心一点,别让娘发现了。”

    阿多答应一声,转身向内院跑去。

    范宁缓缓向门口走去,刚到门口,范铁牛便快步走出来。

    “阿宁,你找我?”

    范宁目光凌厉地注视着范铁牛,“三叔,你告诉我实话,我父母这几个月为什么吵架?”

    范铁牛一下子呆住了,好一会儿才道:“我可以告诉你,但你别告诉你爹爹,是我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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