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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本想再多听一会儿,忽的那大茶壶迎了上楼。见到我和周谨堂抬着尸体站在回廊,张口便骂骂咧咧。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死贼皮,真是懒惰的紧。抬个死人这么长时间都搞不好,赶明儿就得给你们两个发丧。”

    这大茶壶上楼打搅了我的偷听,老子本就气不打一处来。此时此刻,他竟又出言不逊,老子虽是个下九流,可是还不会沦落到给一个大茶壶做小伏低。

    我两手一松,那抬尸体的担架“啪叽”狠狠摔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你个死盐皮,敢在老子面前充大爷?狗眼看人低的狗腿子,老子今天非把你蛋黄捏出来,好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?”

    我撸起袖子正要上前教训这个死茶壶。

    忽的,那客房的门“咿呀”的开了。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,身穿紫红色绸缎长袍的中年男子。

    但见这男子,身材微丰,土黄色面皮,眉眼里透着精明,穿着打扮亦是好生阔气。

    “何人在这里吵闹?”

    那男子僵着一张脸,显得既严肃又庄重。

    大茶壶见了这男子,连忙低三下四的上前应和。

    “二掌柜的,都是这两个扛尸的,又烂又晦气,手脚还不麻利,我只不过数落他们几句,他们反而要同我动手。”

    那二掌柜闻言,顺便瞥了我和周谨堂一眼,转身对大茶壶道。

    “我当多大的事儿,吵吵闹闹的,耽误了我和大掌柜谈事情,你可吃罪得起!”

    大茶壶闻言,顿时生了一头冷汗,躬着腰,耷拉着脑袋,好似犯了多大的错误。

    二掌柜看了看我土色的脸面,又对大茶壶道:“这小兄弟身量单薄,你也该体谅他们一些。去账房支二两银子,送与这兄弟当个红利。”

    大茶壶忙唯唯诺诺的应下。

    二掌柜又复看了我一眼,微微颔首,便回身复进了客房。

    大茶壶灰着张脸,对我们勉强寒暄。“是我先出言不逊,你们先把尸体抬出去吧,在后门等着我,我去账上给你们支银子。”

    我和周谨堂本就有任务在身,况且周谨堂为了掩饰身份一直战战兢兢。

    这种腌臜小人,我也不屑与他争吵,只好就坡下驴草草了事。

    待我和周谨堂抬着尸体回到义庄,老严早就备好了些许香烛纸钱。

    那第一个小戏子是周谨堂的堂弟,如此算来,我也该唤他一声弟弟。我们同老严为这个名叫连锁的孩子烧了好些香纸。

    老人们常说,兜里有钱好投胎。如今这连锁兄弟带了这么多的冥币,纸钱上路,说不定来世就能托生个好人家。

    周谨堂把方才大茶壶上他的那锭银子也一并给了老严。

    我知道,他是个有血性的汉子,钱财富贵都是身外之物,什么都没有比替他堂弟报仇更重要。

    想到此处,我这才缓缓想起章玉郎。当初,我只当自己是睡魔怔了,做了一场有头没尾的春梦。

    其实,我现在不也是在梦中而嘛!

    只不过,这场梦却是这样的真实,这样的痛彻人心。

    今天,我在“闲鹤居”里听到那二掌柜和大掌柜的谈话,分明表示章玉郎确有其人。

    我把那天的半场春梦讲给了老严和谨堂。又把今天听到的对话复述给了老严。

    老严皱着眉头,若有所思道:“曾经倒是听说过有鬼神托梦一说,都是些执念比较深的冤魂,投不了胎,又入不了地府,只能在这世间飘荡。”

    周谨堂忽然插问:“那这些冤魂岂不是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?真是可怜。”

    老严道:“执念太深,害人不菲。因为执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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