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思从来玲珑剔透的云琅霁月世子,而今更有了容骁的记忆,明晓了一切过往,他之心此刻更加透彻,似乎这世间万事万物,只要他想知,只在其言谈反应间就可观之其内心所思所想,一眼洞穿人心的可怕。

    “霁月表弟?”

    声音,发颤。

    容枫难以置信,竟惶惶后退两步,脚步踉跄,差点未曾站稳而栽倒。

    “你竟真是霁月表弟吗,怎可能…”

    昨日在澹梁皇去宫牢时,容枫在离开云皇后的寝宫后,其实他跟了澹梁皇后面,当时他不知为何就跟了。

    他跟在暗中,瞧见父皇那般他从未曾见过的模样,更是在瞧着欢娘的笑容之时,他竟似得了癫狂之症。

    逍遥居主事欢娘竟乃他母后的侍女,其夫慕廉更乃他父皇曾经的侍卫,而他的二弟活着,且竟代替父皇代替他至大秦为质,他却不知晓,而他的母后,而今的母后竟也乃假的。

    一日怔呆,他终难信,父皇绝不会做出那等之事,他怎会将皇弟关于黑暗中整整六年时光,更囚禁母后,寻得替身,六年后,更将皇弟与母后皆送至大秦,只为图谋天下。

    且母后怎可能为假,母后待他之疼爱,绝无可能会是假的,他绝难信。

    本欲去向父皇和母后问寻,可思来一二,倘若欢娘所言乃诓骗于他,那他直言,岂非伤透父皇与母后之心,所以方才夜间前来,来此求证。

    对面之人,他是否竟乃他的皇弟,只因那日他突觉此人那双眸甚是熟悉,今日再突觉,竟是像极父皇与他。

    可而今,他竟乃霁月表弟,霁月表弟病没乃假,他为何会放弃云琅皇位以病没之法暗中离开,难道他竟真的是皇弟?这怎可能,怎可能…

    “怎可能的,怎可能会是霁月表弟。”

    突兀摇头,容枫不愿相信,可蓦然,他的眸内映现出他表弟的容颜。

    在此时,云霁方将面上的那张银黑面具取了下来。

    殿内烛火本通明,映照云霁容颜,隽美之颜,风华无双,此等谪仙容色,绝无可能会为旁人所替代得了。

    往时,容枫从不曾觉得有何相似,可此刻瞧去,竟与母后容颜相似五分,而那一双黑曜石般透亮的眸,与他之眸,与父皇之眸,更乃一模一样,唯一不曾相似之处唯有神韵。

    霁月表弟,从来乃淡然之中超脱世俗,身处世俗中,却超脱世俗外。

    “你比云霁预想知晓的时日快太多,原以为你如何也不会这么快就因娆娆当日之言从而心生猜疑去查知。”

    未有仇,未有恨,亦未有既已被容枫知晓的不舒服感觉,而今既知晓,许是天意如此,既天意已如此,云霁也非何等与自己过不去之人,且他更不愿让苏娆觉得是她之过错,方让他内心生出难以适从之感。

    “容枫,云霁只是云霁,他既已做了云霁,便再不会做旁人,他也更从不会成为旁人,无论你从欢娘哪里知晓了多少事,真真假假如何,与云霁而言,他此番来此,只为个人恩怨,他不会有祸乱澹梁之意。”

    走前至容枫面前,云霁对容枫一如刚刚态度,既然容枫如此前来坦言,那他也袒露他和苏娆此番前来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