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息,却还是道:

    “我老苏家的人,一个也不可少了,何况是老夫最为宝贝的孙女儿,若孙女婿真不在了,老夫的宝贝孙女儿她往后还能好过?老夫就是未见,也能想象的到,老夫可舍不得宝贝孙女儿后半生再无半分笑颜。”

    他并不觉得小二做这事是胡闹了,小二所做,只是为让他们的娆儿能放下心中的那死结,往后安安心心的就做他们苏家女儿,阖家欢乐。

    苏老将军既如此言,云霁也只能无奈摇了下头。

    又见着一左一右已至这棺椁前向他伸出来手的苏二和云穆靖这两人。

    他们皆内心欢喜。

    尤其是苏二,那从来漠感寡淡的他,此刻竟也压不住内心这份喜悦。

    嘴角缓缓勾起个弧度。

    只因为云霁真的出现了,真如他逼问云凌和云风所得结果,娆儿真的可以唤回来云霁,让他安稳的出现。

    而云穆靖,他之激动,那双魅色眸内浮现一潋水色,他又忙擦拭掉。

    面对如此一心为他的知己兄弟和弟弟,云霁他又能怪罪什么,什么也难去怪罪,最终,他也只得接受现今这个又在他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。

    一夜风雪,至次日时,还未曾有停歇,整个清风苑内,皆乃燃燃炉火,将那新一轮的冰寒皆驱逐在外。

    竹榻之上,苏娆未醒,她的额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,一粒一粒大落。

    一枚枚银针,自眉心及头顶各处穴位入,针灸整整一夜时,方才驱散她体内这多日来渗入的滚滚寒凉。

    惠善大师收针,又开方,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被喂入口中,腹中暖意骤起。

    苏娆那混沌的世界,方才被推开来一扇门,光照了进来,刺目耀眼的光芒,将那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那个她照亮。

    苏娆缓缓睁开眼睛,入目便是他的爷爷,看见她,爷爷没有如同以往之时对他那么溺爱,反而是给了她一个爆栗,敲击她的额头,大胡子更被气的一吹一晃的浮动,曈目大瞪,熊熊怒火难平,如此鲜活的爷爷。

    “臭丫头,老夫已白发人送过黑发人一次,竟然还如此戳老夫的心肝,你这臭丫头,老夫真真是白养你了。”

    此等气恼话,明明就是一个粗犷的糙老头子,竟也如小小孩童般花眼眶。

    苏娆见着,也听着,一时怔住视线。

    她这是已到了地狱了吗,否则又怎么会见着爷爷,如此有生机的爷爷。

    “娆儿,回神了,这里不是地狱,爷爷一身正气,那些牛鬼蛇神可不敢抓。”

    见苏娆发呆,只因为见着他而如此呆愣,苏老将军又一脸疼惜的抚上去苏娆还苍白的脸蛋,面上皆是心疼。

    厚实大掌,带着那握拿大刀整整四十余载的老茧,更富有炙热温度,爷爷的温度,不是冷的,而是热的。

    “爷…爷…”

    此声沙哑,苏娆回神,入目方才看清四周,竹林屋舍,这是清风苑。

    是清风苑,不是地狱。

    刹那,苏娆溘地坐起身,目光直直落在眼前一脸慈爱又心疼她的苏老将军脸上,那双桃花明眸不敢眨眼。

    爷爷他…

    他活着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