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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黎明现,天空破晓,将昨夜星辰驱散。

    卫皇终是命大的被苏娆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卫皇醒来,苏娆方才去休憩。

    对于夜半时暹毅迟韶亦告知之事,苏娆同样没什么反应,只是看着竹筒内信笺一息,更加薄凉了她那双桃花明眸,四周缠绘出艳粉桃色。

    云霁的生死,她不会在乎。

    清醒之时的苏娆,她有着如此绝情的理智,可当其疲劳之后,陷入深睡,她的睡梦之中,还是出现了早已被她冰封在内的那道月华身影。

    “娆娆,你曾言,做了就是做了,错了就是错了,任何弥补都无用,可云霁还是想尝试一下,云霁知娆娆睚眦必报,那云霁拿自己的命,换取娆娆的良善,云霁不求其他,唯有一愿,只愿娆娆此生安康常乐。”

    他就站在她的不远之处,这一次,他的眼上再没有了那隐藏其身份的白色蒙缎,那一双只一眼便惊艳了秦娆整个童年的凤眸,其内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他,迈动步履,一步一脚走至她面前,说出这一番话,他希望她能良善,他不愿她成为像他一样之人,活在那个见不到一点光的黑暗里,整整六年的黑暗,让他恐惧的黑暗。

    “娆娆,你恨云霁,便永远恨下去,但莫要因云霁一人,迷失了你自己,云霁不过只是一个匆匆过客,不值得娆娆忘却你父王与母妃的夙愿,更不值得娆娆把自己变作自己最为生厌之人,活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眼角,一滴泪,自眼尾流落没入那散落枕间的三千青丝内,顷刻不见,只是那双桃花明眸,在此时也睁开来,眸内清明,好似完全没有睡着。

    柔荑抬起摸上眼角,指尖水润之感,让苏娆溘然蜷捏柔荑,沉着气息。

    闭目,脑海之内,皆为梦中言语,一息,苏娆突兀蜷缩身,整个人抱作一团,完全将脑袋埋在膝盖处。

    整个屋内静谧的就连她的呼吸似乎都感知不到,直到一声低低自喃:

    “秦娆,你有没有活成自己最厌恶之人,我不知,可我知,你还是让自己活成了自己都不能原谅的自己,你,如何对得起父王与母妃以命相护,又如何对得起苏家八年来养育之恩,你,更对不起整个大秦…”

    用十日时刻,苏娆自戈壁关奔赴诸暹京畿,所骑那匹诸暹烈马此刻尚在马厩内歇息,而另一匹诸暹国烈马,却在今日暮色后,飞奔离开京畿。

    只一封辞别信笺,留至毅亲王府内。

    “卫皇性命暂已无忧,其体内之丹毒,其实解药与否,已无多大用处,多年服毒,那丹毒早已乃其身躯之一部分,难以除尽,竹先生所留药童完全可看顾卫皇,保其药瘾不发,我还有我之事处理,便先告辞。

    你我之间婚姻,本就因我与卫皇合作而达成,而今,我知你已无暇再分心战事,而我,云瑜既已驾崩,姚家更被灭,苏家已清白,那么,诸暹与云琅之战,于我而言已无用途,我与卫皇之间合作便就此作罢。

    且今朝月余相处,我亦知,诸暹国毅亲王,非那等逐鹿天下之野心之辈,他之为人,傲视群雄,此前乃我小人之心,在此于毅亲王道歉。

    苏娆知毅亲王喜苏娆,但苏娆须一言,苏娆心中并无毅亲王,便不祸害毅亲王往后幸福了,你我之间合作也就此作罢,若往后毅亲王有难须苏娆相助,苏娆定当义不容辞。”

    一封信笺,附加一封手写的和离书,最后再附带一幅药方以及一张手绘的人体穴位图,其针灸穴位皆用批红笔标注出来,专门为卫皇所绘,只要是个医者,就可看得明白。

    依旧一袭红衣,一匹烈马,踏马山河间,只转眼,已消失夜色之下。

    “王爷,您当真就如此让王妃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灯火通明,夜色撩人。

    诸暹京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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