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身影,身子看去单薄,手执月华之色的油纸花伞,就站在清风苑外。

    晨风吹拂,细雨绵绵,他这么站着,等着,如同那等候妻子归家的丈夫。

    知她回来,在说话的同时走过来,将那把油纸花伞撑起在她的头顶,为她遮挡这一场风雨,这早间凉飕。

    仰头,苏娆看着身旁云霁,只一眼,见他又苍白的面色,到口的问话:“爷爷他们可安然,”压住未曾问出。

    柔荑拉起那修长玉指,三指掐脉一息,脉搏虚浮又波动,又是老样子。

    “云霁,你执意帮我,就给我顾好你这破身子,别让我还分心顾你。”

    虽是如此话,却未曾有何生气的语气,而是平静,拉云霁走进去清风苑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云霁一声应,嘴角也含出着温润。

    进去清风苑,不知何时已然备好热水。

    雾气腾腾。

    桃花明眸方才一抹晃动,面上平静似死气沉沉般的神态也方才波动一息。

    在她去往墓地时,他就已然回来了?

    又扭头望去一眼云霁,却终是什么都没再多言过问,先去洗漱换脏衣。

    去了周身寒凉,又一碗姜汤去寒气。

    周身回暖,心口内那早已冰凉入骨的那一颗凉心,也似乎被回暖了一分。

    早膳也已备好。

    一顿早膳,两人皆很安静,待早膳过后,云霁方才开了口,说及事。

    苏家人皆无碍,虽被关押在宫牢内,可瑜皇并未曾对其有过严刑拷打。

    而对苏老将军,那夜急火攻心昏厥,瑜皇下旨着令御医为其看顾身子,虽身处牢狱中,却未曾被折辱一分,瑜皇待其态度依旧恭敬有加。

    “恭…敬…有…加…”

    樱唇吐出来这四个字,苏娆面上没有表情,唯有眸底那抹冰凉冷嘲,方知苏娆对瑜皇作为的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虚伪!

    “要怎么救爷爷他们。”

    随后,如此过问云霁。

    “此事,急不来。”

    云霁便也不再多言其他。

    “若只是让苏爷爷他们全身而退,很容易,可要让苏家清白的出狱,就必须要好好筹谋一番,否则苏家一世清流终会落得谋逆叛臣之罪名…”

    云霁所言,苏娆明白,要救苏家,确实很简单,她自己都能有成百个办法让苏家脱身,可要让苏家人清清白白的安然,却非轻易可做到的。

    只她前朝公主身份,便没办法让苏家清白,除非是苏家人亲自将她这个前朝余孽给抓回去,自证清白。

    “娆娆,你也别过于着急,苏爷爷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有事,皇伯父之心思深沉,他既然步步为营算于你我,便不会轻易动辄苏爷爷之命。”

    隔着白色蒙缎,见着苏娆那方才蹙拧的眉梢,云霁起身走至苏娆身前蹲下,玉指执起苏娆蜷捏的柔荑。

    “昨夜,皇伯父带话让我今日入宫,你且先在这里耐心等等,我先入宫探看一下,之后我们商讨救苏家之法。”

    玉指掰开苏娆的手,自袖筒内拿出一方月华手帕,将苏娆手心又出的血色擦掉,为其包扎又嵌伤的指痕。

    苏娆沉默,看着被包好的那只右手,一息,才又一语:“你入宫后,可能安稳出来,云霁,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,否则,我不会坐等…”

    “能…”

    云霁说的很坚定。

    “好,我等你回来。”

    留下这一语,苏娆抽出还被云霁握着的手,绕过云霁,回去她的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