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沉闷的天气,可苏娆整个人却完全神清气爽,身心皆再没有一点疲惫感,那一双泛着潋滟秋水的桃花明眸,内里灼灼其华,深邃光芒。

    起身着衣,梳洗妥帖。

    桃花明眸直落在妆奁铜镜内那个面容淡静的女子面上,嘴角轻浅勾起。

    额间那道难看疤痕,今日再次被遮掩在那个红梅花钿之下,容颜惊艳,一袭劲装,红衣夺目,更显张扬。

    一息时。

    苏娆方拿起妆奁上放置的那荷包,取出里面那从不离身的逍遥令和在边州那日那时暹毅迟韶所给府牌。

    不同材质,不同令牌,却是同样的深沉之感。

    黑色,一种神秘的颜色。

    看着一眼,又将逍遥令重新装回荷包内,揣入怀内,而将那府牌别至了腰间。

    苏娆动身。

    “苏小姐休息的可好。”

    刚出来屋,迎面竹先生和惠善大师走来。

    当即,苏娆眉间微微一拧。

    苏娆并不知竹先生未曾随云霁一起离开,此刻见着竹先生,不自知的便蹙起了眉头,这是一种自身已形成了习惯的本能反应,对云霁竟又未带上竹先生而心中恼火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云霁已离,竹先生怎还在此处?”

    此言疑问,面露疑惑不明,心中却是一息明白,怕是和瑜皇有关系。

    只是竹先生开口,却不如苏娆所想。

    竹先生之所以未曾随云霁一起走,是因为惠善大师。

    俗话说:读万卷书,不如行万里路,竹先生一生追求医道,他已跟随在云霁身边九年有余,而今既已外出,便想着与惠善大师一同结伴游历一番,或许就会找到别的法子来治疗云霁。

    “原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如此理由,苏娆不相信,一点都不相信,可既然竹先生都这么说了,那么苏娆自也不会去揭穿竹先生。

    云霁和卫皇的交易,竹先生他能救卫皇与否,对她所做之事都无弊端。

    倘若竹先生能戒掉卫皇所中丹毒药瘾,对她更有利,她便不必暴露自己的医术。

    “先生和大师远游,苏娆也要离开了,便就此告辞。”

    云霁‘扔下’苏娆离开,他已走,那么苏娆自然不会逗留,继续停留这清风榭中,便与竹先生和惠善大师告辞。

    苏娆与竹先生和惠善大师也只是因为云霁方才认识,也就是比陌生人要熟悉一点的认识关系,却算不得多么熟络,也没有什么其他话多言。

    微微屈膝,对竹先生和惠善大师见礼,礼数周全,一点没有她那苏家丑女所有的纨绔性子,乖张姿态。

    在竹先生和惠善大师这等远离喧嚣、心明通透的高人面前,苏娆没必要伪装,而且她什么性子,此二人怕早就明了,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。

    告辞,先一步离开。

    “世间万千因果,缘起即是缘灭,缘灭又乃缘起,是因是果,皆在其心。”

    苏娆离开,不知惠善大师竟如此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阿弥陀佛…

    “老衲赠于苏施主的那一方锦囊,想来苏施主怕是从未曾打开过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