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他说麻醉医生、灌注师都要从克利夫兰空降,这样的话,我们在这些沙特人面前就显得像是吃白饭的,拿着几十万美金的年薪,居然配不了那个中国人的台?他们是一伙的,所以,布林,你要跟我们站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,现在我跟谁都不站在一起,我是我,你们是你们,我有一种直觉,我们搞不过中国人,我感觉,这家伙的脑子非常聪明,我大学的心理科成绩经常是A,敢打赌,这小子的脑袋可以顶我们几个,而且我告诉你,梅尔文马森,别跟道奇搅在一起,来自美国东北部的他,总是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美国人,谁不瞧不起,李泽会也不是傻子,他是克利夫兰最顶尖的心脏专家,他的行事不需要你们来操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打算撤退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这么说,我的喉咙不舒服,恐怕要请假才行,祝你们好运。”

    布林整理好头发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梅尔文马森以为布林找借口溜出来,是想跟他商量对策,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快和他们划清界限。

    “混蛋,叛徒、软骨头,可恶的墨西哥人。”

    梅尔文马森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骂道,然后他强行抖擞精神,重新回到办公室。

    “布林那家伙临阵逃脱,我仍然支持你。”

    梅尔文马森回到座位,附在道奇的耳边说。

    道奇此时默不作声,因为他也在思考,的确,他没有考虑到这一点,这颗心脏的窦房结和传导系统已经异位,他仔细回忆当时手术的场景,如果真是这样,好像能够解释通当时的问题。

    可是,这个心脏外科中心,一直是美国人的地盘,大家轮番组团捞金,合作愉快,什么时候让这个中国人指手画脚。

    道奇心里忿忿不平。

    屏幕上的心脏,在线条的加持下,越来越精细,杨平借助图画,讲解如何将心脏切断离开身体,如何打开这颗心脏,然后如何切除肿瘤,如何将心脏进行矫形重构,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手术后,再将心脏移植回婴儿的身体。

    “他以为这手术只是吃一个汉堡包呢,这么容易。”

    道奇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病例讨论只是集思广益,不可能占用太多时间。

    李泽会教授看看时间,是时候结束讨论。

    他当场宣布——讨论只是让大家学习,不会改变任何既有的决定,既然是他的病人,那么他拥有百分之百的自主决定权,没人可以干涉他,手术按计划进行。

    道奇非常不悦,明显这么快结束讨论,就是针对他,不想让他继续说话。

    讨论结束之后,杨平提出:“我和孩子的父亲谈谈。”

    手术前,他要做一次深入的谈话。

    正好,李泽会想让孩子的父亲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。

    这个孩子的父亲虽然是哑巴,但是他能够凭借有限的食物和水,带着孩子穿越交战区,穿越沙漠,穿过国境线,他的智商肯定没有问题,不然无法做到这一点。

    李泽会和杨平去病房找孩子的父亲,哑巴被两个制服男子刚刚送回来,李泽会向杨平解释:“在边境发现他的时候,他身上有枪,还有几发子弹,他主动上缴枪和子弹,纸条上写着,他是为了看病,枪和子弹是自卫用的,但是警察比较谨慎,还是调查他的背景,从边境那边过来的,身上有枪也不是怪事。”

    “警察派人守了一段时间,确认没有问题,已经撤销。”李泽会担心杨平有其他想法,补充一句。

    几分钟后,在一间会谈室,谈话开始。

    这位父亲坐在杨平的对面,目光依然有点呆滞。

    李泽会倒一杯水给他,翻译坐在旁边,除了阿拉伯语翻译,还准备了一名哑语翻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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