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往,很多事情她都模糊了,多数停留在美好的时候,关于那时候的惨烈场景,她只有些隐约而恍惚的大概印象,委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“好好休息!”栾胜起身,“杂家在丽城有些事情要办,你且好好养伤,到时候随杂家一道回殷都。”

    苏幕颔首,音色虚弱的应声,“是!”

    栾胜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,又若有所思的回头望着她,眼神有些莫名的复杂,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待栾胜离去,苏幕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爷?”年修赶紧进门,“您没事吧?”

    苏幕摇摇头,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年修瞧着空药碗,有些狐疑的挠挠额角,“不会是督主亲自喂药吧?”

    苏幕点头,躺在那里微眯着眸子,栾胜到底想干什么?满脑子都是栾胜的阴谋诡计,八成是想拿她来对付天族的人?又或者是试探沈东湛?

    只是,牵扯到了江家……

    栾胜生性多疑,苏幕不敢大意。

    “爷,这督主到底想干什么呢?”年修心里发毛,“奴才这心里头,瘆得慌!”

    苏幕无力的躺在那里,“别说是你,我这心里也没底,你且留着心,我估摸着锦衣卫,就在咱们后头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年修颔首。

    苏幕闭上眼,药效上来的时候,这困意便是再也挡不住了……

    见着苏幕倦怠至此,年修便也不敢再多言,老老实实的就在边上守着,生怕再有什么意外。

    从苏幕的屋内出来,栾胜回了自个房间,也不似他说的,在丽城有什么事儿要办,他只是一时间有些迷茫、踌躇、局促……

    五味陈杂,内心深处波澜壮阔。

    原以为这些年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,没想到、没想到终究也是凡夫俗子,人心肉长,谁也逃不脱这最后的刺心结果。

    “督主?”奈风近前。

    栾胜侧过脸看了他一眼,又继续将视线投向外头。

    湛蓝色的天空,像极了那年那月,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竹马依旧在,青梅无处寻。”栾胜幽幽的叹口气,“奈风,你相信报应吗?”

    奈风一怔,“督主说过,咱们这种人,不信报应!”

    “是啊,杂家自个说的。”栾胜眯了眯眸子。

    奈风不说话,其实心里隐约已经明白,栾胜是因为什么缘故,才会立在这里良久,才会说方才那一句“报应”之语。

    阉人原就不完整,哪儿还会害怕什么报应不报应的?生也一人,死也一人,许是那天死了,也不会有人来收尸,自然也没有仁慈可言。

    “人都派出去了吗?”栾胜问。

    奈风行礼,“您放心,直奔煜城和定远州,想必在您回到殷都的时候,就会有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!”栾胜转头望着他,“你说,苏幕和沈东湛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奈风扑通跪地,毕恭毕敬的行礼,“督主,奴才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?”

    “杂家今儿心里不痛快,想找人说说话!说!”栾胜负手而立。

    奈风垂着眉眼,“奴才是看着苏千户一步步走到今日位置,也是瞧着她为东厂和督主,出生入死,立下汗马功劳的。平心而论,说句公道话,奴才不相信苏千户会背叛您,背叛东厂!”

    “这是杂家自个养大的狼崽子!”栾胜目光阴鸷,“杂家知道她手段有多狠,却次次都对沈东湛手下留情。”

    奈风抬眸,“督主,这会不会是锦衣卫的离间计?您不是说,沈丘素来阴险诡诈,那沈东湛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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