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眨了一下眼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了?把人给弄成这样?”李忠追问。

    年修道,“说是税银的事儿,别的也没提。哦,姓周的说,可能要出去一趟!”

    “懂了!”李忠恍然大悟,“舍不得呢!”

    年修白了他一眼,“怎么可能!爷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,舍不得情郎,日思夜想犯相思,然后嘤嘤嘤的哭。”

    “你懂个屁!”李忠低声呵斥,“你家爷的心思,都揣在里头呢,能让你看见?”

    年修叹口气,“那、那想也没用,煜城距离殷都万里之遥,这要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会、等会,你说什么?”李忠面色骤冷,全然不复方才的嬉笑调侃之色,满脸的凝重而肃穆,“你说……煜城?”

    年修被他吓了一跳,“嗯啊……怎、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江南道,煜城?”李忠双眼微红。

    年修点点头,还从未见过李忠这般模样,这是怎么了?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李忠紧了紧手中的汤药,“好了,我去劝劝她,你在外头候着吧!”

    年修应了声,老老实实的立在门外,瞧着李忠跨步进了房门,脚步好似有些莫名沉重,走得极为缓慢。

    “爷?”李忠将汤药放下,“该喝药了。”

    苏幕回过神,伸手接过药碗,“忠叔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管发生什么事,药还是要喝的,你时常出门在外,我也没法给你调养身子,趁着此番在家里,你就乖一点,好好吃药,好好吃饭。”李忠笑着规劝,“身子才是最要紧的,养好了身子才能办好差事,做你想做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苏幕没有犹豫,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年修说,说……”李忠接过空碗,“说煜城出了事。”

    苏幕抬眸看他,“忠叔到底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想回去了?”李忠终是开口直接问。

    苏幕没说话,扶着桌案起身,缓步行至兵器架前,单手握住了架子上的佩剑,“义父是从死人堆里把我捡回来的,自然知道我来自煜城,想必不会让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问的是,你想不想回去?”李忠知道她在逃避。

    幼年的伤,鲜血淋漓的,白骨累砌的童年,是不敢踏足的阴影之地,午夜梦回时,亦惊颤恐惧,不敢回头望。

    “我想有什么用?”苏幕深吸一口气,握剑在手,“身不由己之人,自己的想法根本都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李忠眼角微红,“您还是别回去罢,万一有人认得出您……”

    “时隔十数年,忠叔当初第一眼见我,可认出来了?”苏幕问。

    李忠一怔,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我先认出了您,才有了今日的重聚,若我不想认,此刻……我仍是孤家寡人一个,而您还在四处寻找我们。”苏幕这话不假。

    时隔数年,尚且物是人非。

    何况,时隔十数年……

    老的老死,跑的跑了,活着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苟延残喘,宛若蝼蚁一般生不如死,被人践踏成泥。

    再看苏幕现在,冷剑在手,生杀在握。

    东厂走狗,人神共愤。

    “我是怕你回去了,会难受。”别说是苏幕,饶是李忠,自离开后便没敢再回去。

    人对痛苦是有长久记忆的,并且从生理到心里,恐惧且抗拒,不敢回想便罢了,若是回去,等同于再行凌迟,尤其是杀身之祸,灭门之痛。

    “我说了,义父不会让我回去的。”苏幕神色寡淡,勉强扯了唇角,她终是避开了李忠的问题,说到底,亦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。 李忠原还想多说几句,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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