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都不说,只字不提伤势,实则伤得比周南重得多,能撑到现在委实不容易,这臭脾气跟你有的一拼!眼下这高热是伤势引起的,我也没什么法子,等药煎好了灌下去,就能起效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任由他这样烧着?”苏幕忙问。

    李忠道,“那我去打盆温水,多帮他擦擦身子,能降降温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苏幕点头。

    李忠的眉头跳了跳,到也没敢多说什么,抬步走出了房门,只是出去之后,还不忘回头多看两眼,面色凝重。

    “李大夫,你看什么呢?”年修拿着蒲扇,不解的望着李忠,“神色怪怪的。”

    李忠端着脸盆去了炉子边上,“爷好像动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年修一口否决,“沈指挥使对爷有救命之恩,爷只是投桃报李罢了!照顾他们,也是基于死人谷的情义而已,你别瞎猜。”

    李忠摇头,“小子,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人后知后觉呢?有些东西,不能光靠猜,得用眼睛去看,耳朵去听,用心去感受。方才我进去的时候,爷正握着沈指挥使的手,那种真情流露,估计她自己都未能察觉。”

    听得这话,年修中的蒲扇“吧嗒”落地,“什么?”

    真情流露?

    “人啊,总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。”李忠打了水,以指尖探了探水温,温度正好,“沈指挥使发烧了,屋内只有爷一人盯着,你且留心着药,煎好了就端进去,帮着伺候。我待会就去城门口看看,万一有什么动静,咱也好随机应变。”

    年修点点头,“明白!”

    李忠将水端进去,倒也没多说什么,瞧了瞧周南的状况,再看了看沈东湛的状态,叹着气离开房间。

    “忠叔?”苏幕拧着帕子,擦着沈东湛的面颊,心下有些混乱,“他会没事吗?”

    李忠想了想,低声问了句,“您是真的想让他活下去吗?爷,可要想好了,趁他病要他命,从此以后锦衣卫群龙无首,东厂就可以独占皇上的恩宠。”

    “忠叔,若我真的要杀他,定是要面对面,光明正大的动手,绝不是现在这样趁人之危。”苏幕回答得决绝。

    李忠点点头,“那我……便明白了!”

    “忠叔,我这不是、不是手下留情,我只是……”苏幕意识到,自己好似脑子凌乱,有些不知所谓。

    李忠瞧着她,倒是颇为欣慰,“小姐,您长大了,有些东西是该去体验一下,我原本一直担心,若是哪日我走了,留下你孤苦一人,那可怎么好?沈指挥使是个沉稳之人,看得出来,他对你是有心的,否则怎么会闯这死人谷,与你同生共死?”

    “忠叔?”苏幕面色发青。

    李忠笑了笑,“老爷夫人在天有灵,也会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
    苏幕紧了紧手中的帕子,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