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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寸金的厉害,苏幕的确已经领教过了。

    不只是苏幕,沈东湛亦不免心有余悸,饶是苏幕都疼成这般模样,若是换做旁人,还不定怎样的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
    屋内众人缄默,唯剩下破窗处吹进来的风,刮得烛火呼啦作响。

    年修剜了周年一眼,二人默默的退出了房间,要打也得出去打,至于爷和锦衣卫的事情,还是交给爷自个处置罢了!

    合上房门,屋内又只剩下了苏幕和沈东湛。

    “听到了不该听的,许是该灭口。”苏幕端起杯盏浅呷,“可惜,我技不如人,暂时赢不了你,所以……我不杀你,你可以走了!”

    沈东湛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,打开来是半个蕈菇,放在了桌案上。

    蕈菇已经被风干,干瘪萎缩成一小片,但依稀可见原本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作甚?”苏幕紧了紧手中杯盏,神态依旧从容,看向沈东湛时,眸色寡淡无温,好似一无所知,全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。

    沈东湛也不多说,“没意思!”

    转身,离去。

    苏幕坐在那里,隔着烛火,定定的望着搁在帕子上的蕈菇,这东西是怎么来的,她心知肚明,能用在何处,她也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没有否认,也不必承认。

    方才义父那些话,不只是故意还是无意,若然是故意,多半已经察觉到了屋内有其他人,若是无意,想必沈东湛已经猜到。

    她顿了顿,眉心紧蹙,如此……义父怕是早已生疑,怀疑她与沈东湛真的私相授受,私下里互相勾结。

    再这样下去,她定会被划入叛徒一列,成为东厂必诛的头号叛徒。

    “爷?”年修进了门。

    苏幕回过神来,眸色沉沉的瞧着他,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,“年修,你说实话……我是不是变了?”

    “爷何出此言?”年修不解。

    苏幕示意他坐下来。

    “爷,您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?”年修忙问,“督主斥责您了?”

    苏幕扶额,定定的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,“我最近似乎愈发心慈手软了,连杀人的刀子都提不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爷?”年修愣了愣,“您是说少离的事儿?一个孩子罢了,何况跟咱们东厂没有任何的瓜葛,这事怎么算……都不是您的心慈手软。”

    苏幕没说话。

    年修继续道,“咱就当是路边捡了一只小猫小狗,全当是逗个乐罢了,您别往心里去!奴才觉得,您最近是身子太虚弱,所以胡思乱想。”

    “少离的身子好些了吗?”苏幕问。

    年修点点头,“有李大夫照顾,好多了,不过暂时不能下床,地牢里的鞭子都蘸了盐水,您是知道的……这孩子也是个倔强的,从始至终都没喊过一声疼。听说在地牢里的时候,当着督主的面,亦是没说半句话。”

    这,倒是跟苏幕有几分相像。

    一个人骨子里的血性和倔强,是很难改变的。

    “这小子是个硬气的,跟他爹一样。”苏幕叹口气,“耿虎若是肯服软,也不会死在山寨里,依着他那本事,不至于连妻儿都护不住。”

    这点,年修是相信的。

    “爷,您别胡思乱想,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您身上的一寸金。”年修有些犹豫,“若是让李大夫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苏幕心神一震,“此事不能告诉忠叔,他那性子,肯定会铁了心的要让我解了这毒。且不说这解毒难不难,只这解了毒之后,义父会不会放过我?”

    解不了,会变成忠叔的心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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