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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西辞没有说话,端着杯盏浅呷一口,唇角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意。

    一瞬间,苏幕便明白了,终究是自己大意了,没想到顾西辞看着年轻轻的,实则内心诡谲,老谋深算,半点都不似面上温和。

    这人,该怎么形容呢?

    藏在刀鞘里的刀,掩尽锋芒的利剑。

    他不能出鞘,否则,出鞘必见血。

    “要什么交换条件?”苏幕薄唇轻启,凉凉的睨着他,“但凡我能做到的,我自拼尽全力,但若你欺人太甚,我自也不稀罕。”

    顾西辞想了想,优雅的放下手中杯盏,“我的条件很简单,其一,若你去找他,必得叫上我!”

    其一?

    苏幕眯起危险的眸,身上寒气甚重,“还有其二?”

    “其二,让我看看你肩上的伤,是否已经痊愈。”顾西辞目不转睛的望她,眸有春风拂面过,不似温柔胜温柔。

    苏幕着实吃了一惊,委实没想到顾西辞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条件?

    掌心,轻轻落在肩头,这里曾经被尚远劈开,如今伤口已经愈合,但留下了深色的痂疤,没有个小半年,这暗色是绝对褪不了的。

    “还疼吗?”顾西辞问。

    苏幕狐疑的望着他,“顾西辞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字面意思。”顾西辞敛眸,“苏千户不愿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苏幕瞧了一眼房门方向,转而默默的端起杯盏饮茶。

    “我是个大夫,有始有终的大夫。”顾西辞说,“你曾得我救治,我总归是想将事儿办到底。何况你的伤,我又不是没看过,现如今只是堪堪伤口是否愈合而已,在大夫眼里,病患就是病患,庶民与帝王,男儿或女子,老或者幼,皆无差别。”

    苏幕紧了紧手中杯盏,指关节略显青白。

    这话,倒是略有些耳熟。

    “好!”苏幕放下杯盏,斜开眼不去看他,“我应你。”

    顾西辞起身,迈步行至她身侧。

    那道伤很是丑陋,丑到了极致,像极了偌大的蜈蚣攀爬在她肩头,将这白皙的皮肉,衬得格外狰狞恐怖,也是她命大,生生扛了下来,还能谈笑风生的坐在这里,若是换做旁人,只怕早就死了。

    死了一千次,一万次。

    苏幕很不喜欢,有人站在她背后,对他们这些人而言,这是死穴。

    背后,是最容易挨刀子的。

    温热的指尖忽然落在她伤处,烫得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,当即拢了衣襟。

    “看够了吗?”苏幕的面色,沉得厉害。

    顾西辞轻笑了一下,转身回到原位坐着,“伤口恢复得不太好,这疤怕是去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人穿衣服是为甚?不就是为了遮丑?”她冷着脸,“只要没死,只要我还能活着,留多少疤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    顾西辞喉间滚动,目色深沉的望着她,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
    “你终究是个人。”顾西辞低低的呢喃,“血肉之躯。”

    苏幕没回话,这话跟她没关系,入了东厂……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,什么终究是个人?进了东厂,压根就没有做人的资格。

    “人在哪?”苏幕问,“你在哪碰到的?”

    顾西辞不紧不慢的开口,“城外三里,云里村。云里村附近的一带,有不少草药,所以村民都是靠着采药为生,我遇见他那天,正好是经过山下。”

    “你正好经过?”苏幕可不相信这话,鬼话连篇,信你才怪,“顾公子,天下是你家,你走哪儿都顺路啊?”

    顾西辞没解释,不知是没想好,还是觉得没必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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