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都不肯先开口,昏暗的屋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    翠玉轩内,秦城碧坐在窗边,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月亮。

    站在旁边的秦城夏带着哭声道,“大哥,这些都是真的吗?咱们该怎么办,我好害怕……”

    “滚!”

    秦城夏顿了顿,喏喏道,“大哥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秦城夏,申国公府都快没了,你装给谁看?滚出去,别来烦我!”

    秦城夏也不装了,压低声音道明来意,“大哥,咱俩一块逃吧,以你我的本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想拉垫背的,找你的好弟弟去。”秦城碧的目光终于从坑坑洼洼的月亮上,移向秦城夏昏暗的脸,凶狠道,“再多说一句,小爷现在就拍碎你的狗头,行刑那日的刽子手也可少磨一次刀。”

    这个疯子!秦城夏咬了咬牙,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待跳梁小丑走后,秦城碧问道,“姜留身边有多少人保护?”

    秦奎吓得一哆嗦,劝着少爷放弃这个可怕的念头,“在姜府内,有摘星楼三人、三个暗卫和两个武婢。在府外,再加咱们府上侍卫六人、姜府的护院四人。摘星楼的人、姜府暗卫、呼延图和鸦隐的功夫与咱们府一等护卫相当。就算没有旁人,只凭姜六娘的神速,属下也……”

    秦成碧打断秦奎,“我要她死!除了她,本公子还要姜枫两个儿子的命!”

    秦奎吓坏了,“少爷您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活不了,就谁也别想活。”

    秦奎跪地,“少爷,属下等以命相搏,有两成把握能送少爷出京远走。”

    秦城碧瞪着猩红的眸子,一字一顿问道,“苟且于世,与死何异?”

    秦奎……

    乐阳公主府正殿,乐阳焦急地走来走去,付春朝躲在房中收拾行装。

    仁阳公主府内,黄隶推开仁阳公主寝殿的房门,进入殿中。

    消瘦憔悴的仁阳抱膝坐在床上,无神地双目盯着烛台。微风从寝殿窗户外吹进来,烛火随风摇晃,殷红的烛泪在银树烛台上淤积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。

    黄隶走到床边,直言道,“先帝遗诏的事公主可听说了?先帝驾崩前一夜写下遗诏,将皇位传给当今万岁,而非安王。”

    形如枯木的仁阳缓缓抬起头,恍惚间,黄隶似乎听到她的脖子发出的嘎巴巴声。

    仁阳公主嘶哑道,“那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真是执迷不悟!黄隶皱眉,转身便走。

    “遗诏现世,将军无需用本宫的命祭旗了吧?”

    黄隶本不想再理她,但想到自己的儿女们,临走之前还是说了一句:“公主太高估自给,你的血,还不配祭旗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