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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刚从家里回来,半小时前刚下的火车,10秒钟前刚踏进宿舍楼,再有5秒钟,她就能站在寝室门前了。

    她在家里待了半个月,什么也不干。休养。

    那件事连同那些怪梦闹得她有些神经衰弱了,头疼,失眠,耳鸣,记忆力减退,跟电线杆小广告上写得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学校医务室的那位老大夫建议她修养一段时间,并给她开了证明,凭这份证明,她顺利拿到了半个月的假。

    老大夫的确高明,歇了半个月,她果然觉得精神好多了,她还想在家里再歇几天,可假条的最后期限到了,再不回去,就是旷课了。她是学生干部,要树立正面形象,要以身作则,要带头与不守校规的恶劣行为做斗争,自己怎么能够旷课呢!

    寝室的门虚掩着,轻轻一推,门就开了。

    没有开灯,窗帘也严严实实地拉着,屋子里黑得像个巨大的墨水瓶。

    林晓伸出手刚想开灯,隐隐约约地瞥见陈小雪似乎正躺在床上,她伸到半截的手缩了回来。

    她不想打扰到陈小雪的清梦,说实在的,她有些惧怕她那阴冷的目光。

    她扭头看了看夏萱的床铺,一团黑糊糊的被子懒散地堆放在上面,夏萱不在,她还没有男友,林晓猜测她十有八九是一个人跑出去上网了。

    夏萱喜欢帅哥,每天都要到网上跟帅哥聊天,风雨无阻,她的QQ里已经攒了二十几个祖国各地的美男子,甚至还有一个是藏族的。

    同她聊天的都要先视频,接受她的检阅。

    难看的一律拉进黑名单。

    走廊的灯光从半开的门里渗透进来,带来了一片模模糊糊的光亮,照得门前的一块水泥地仿佛月光下的湖面,泛起一片灰白来。

    借着微弱的光,林晓开始铺床,走的时候为了避免行李落上灰尘,把所有被褥卷在一起,堆放在床板一端,鼓鼓囊囊,活像一个塞满了生菜和牛肉的汉堡。

    她一个膝盖跪在床上想去打开那卷行李。

    突然,她的手僵住了,在她身后飘来一阵柔弱的婴儿哭声。

    真真切切,就是婴儿的哭声,在医院的产房外经常能听到的那种。

    这哭声不大,但在黑暗沉寂的寝室里却显得异常的清晰,更令她魂飞魄散的是,它不是在门外,也不是窗外,真真切切就在这四面墙壁中间,就在她的身后,仿佛有个婴儿就漂浮在离她不远的半空中,朝着她发出这宛如猫叫的哭声。

    林晓的头皮轰的一阵酥麻,紧接着又传递到脊梁骨。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了。

    那诡异的啼哭声还在继续,听上去它是柔弱的,是哀怨的,宛如叹息一般在她耳边回响着,缭绕着,幽灵般游荡着。

    仿佛过了一百年,那声音终于隐去了。

    林晓无力地跌坐在床上,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,像刚刚被人从河水里打捞上来的溺水者,鬓角几缕发丝弯弯曲曲地粘在脸颊上。

    她颤抖着告诉自己,他真的来了,真的来找我了。

    那份恐惧越来越强烈,几乎攫住了她的心脏,她向陈小雪的床铺看了看,她在黑暗中没有任何声息,静静得像死去一样。

    她不敢独自待下去,跳下床踉踉跄跄地向男生宿舍楼跑去。

    她要去找陈铭宇,找到他,也就找到了安全感。

    手机上的时间已是9点45分,有点晚,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,她想,即使他已经睡了,也要把他砸起来。

    男舍楼前,几盏修长的路灯孤独的把光投向脚下。

    门口的长椅上,陈铭宇把林晓绵软的小手紧攥在手心里,耐心地听她惊魂未定地讲述刚才的遭遇,他微微皱着眉头,一边听,一边有些神经质地颠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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