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毛病,他一个人呆在小黑屋里,一呆就是十多个小时,不吃不喝的,后来台里的领导强行打开了门,看到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到什么了?”我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,追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们看到刘导坐在椅子上,呆呆地看着屏幕。屏幕上什么东西都没有,电源也都关掉了……所有,所有的带子都是空白的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,你说所有的带子都是空白的?”我身子一歪,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我撑着椅面,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子,勉强一笑:“我没事,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。你说刘导将台里的母带都毁掉了?”

    他点头,我却有些激动:“不对,还有一份母带!这个生存挑战的节目是在太平洋的群岛上拍摄的,再通过卫星传回来的,所以应该还有一份母带,它可能留在了当地,或者在卫星的数据库里保留了电子数据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冒犯的意思——作为不是行业中人的你也知道,刘导怎么会考虑不到呢?”

    他这句话一说,我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冰水中。是啊,连我这局外人都能想到,刘导肯定也能想到,他既然不想让它们留下来,就一定有毁掉它们的办法。

    “刘导一折腾,什么痕迹都没留下。领导都快气疯了,却也没有办法。本来很有可能大红大热的节目连个收尾都做不出来,招来骂声一片,台里为了给出一个交代,直接把我们整个节目组都解散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自嘲地笑笑,事情虽然是刘导干的,我心中也隐约有些歉意,觉得好像是他受了我们的牵连。“我还想请你帮最后一个忙,你能联系上刘导吗?”我还是打算去找刘导,母带是毁了,但刘导肯定看过其中的内容。

    他摇头说:“刘导我是联系不上的,不过我可以告诉你,他在陆亭疗养院。”

    陆亭疗养院在我们市很有名,是这个地区最大最好的精神疗养院。我惊道“:刘导精神出了问题?”

    “是,从那天起,他这里就不正常了,”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,“那天回去后他就再也没来上过班,听说是直接去了陆亭疗养院。”

    我还想再追问点东西,裤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,我开始不想接听,谁知它一直响个没完。我无奈地掏出手机,看到了七八个未接来电,都是慕燕打过来的,只好匆匆告别。

    “你在哪儿?”我刚一接通,慕燕就当头问道。我有些恼火:“我还能干嘛?”

    “我去杂志社找你,没看到你的人,同事说你没来。”慕燕的声音显得很担忧,她平时说话轻声细气,只是在我面前才有这样的焦急。我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愧疚,轻声说:“别担心,我今天碰到了一个朋友,就请了假,和他吃顿饭聊聊天。”

    慕燕的情绪这方才稍稍平复,我听到她松了一口气:“你们吃完饭没,吃完了就赶紧回来吧,叔叔阿姨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我一下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你忘记了?陆航的父母啊!”慕燕将声音压低。

    我脑袋“轰”的一声,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模糊的人影,脑袋又是一阵炸裂般的疼痛。

    陆航的父母当然不是来叙旧的。我是最后一个与陆航在一起的人,他们一定是想从我这里打听陆航的下落。

    半个小时候,我打开门,看见慕燕拘束地过来迎接,沙发上坐着三个人,一个五十多岁的正装男子,不苟言笑,两条严厉的法令纹如同刀刻;一个上了些年纪但依然优雅端庄的太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