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稳地抬进了库房。

    大堂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泛黄的镂空竹屏风。这竹屏是个上了年头的老物件,折页轴承松松闪闪的,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,便吱悠吱悠簌簌地响个不停。

    乳母看着这破落凄清的晋王府,忍不住长吁几声。“王妃,您这又是何苦?王爷定会平安还朝,老奴舍不得见您这么糟蹋自己!”

    乳母说这话时,自己心里也是没谱。

    从来便听说辽人凶悍,南下出征,朝堂上几个战功卓越的大统领都打了退堂鼓。圣上的骨肉们,除了晋王外,其余的王爷称病的称病,推脱的推脱。烫手山芋偏偏砸在晋王手里,谁让章长隽母妃刘淑仪不得圣心,几个王爷里他最不得宠。原来骨肉至亲也分个亲疏内外,熟远熟近。

    自有那耳朵长的下人,在外头听了几句风言风语,便不识时务地当着孟丹儿的面跟乳母嚼舌根。

    “咱们王爷怕真是回不来了……太傅府里的三栓子说的,说咱们王爷被辽人扣下当质子了!出征什么的根本就是幌子!”

    那下人不过十六七岁,还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顽劣孩童。

    乳母听了瞪大了一双圆眼,面相也忽地凶恶了起来。抬起那满是老茧的硬手,使足了浑身的力气,抡圆胳膊朝着那孩子就是一巴掌。

    “啐你个狗娘养的,主子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儿!赶紧滚出去,别在这里碍眼。”

    孩童被这巴掌吓得不清,整个人僵僵地怔在原地,泪珠子啪嗒啪嗒地顺着小脸往下淌。“我,王妈妈,我没说谎!”

    “闭嘴,还不快滚!”王氏假意抬起右手,做出要再打的姿势。

    孟丹儿知道王氏都是为了她,王氏是她的乳母,向来慈祥可亲,哪里是个有脾气的!王氏一手把孟丹儿拉扯大,为了她王氏倒把自己的亲生儿女冷落了。

    孟丹儿摆摆手示意那孩子退下。“王妈妈,何必跟个小厮计较,他也是听什么便说什么,没旁的坏心思。况且都是以讹传讹的,我分得清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忽然之间,我眼前的视角迅速转变,来到了几年之前。

    三年前,侍郎府后宅。

    殷红的纱帐与空中的朱霞连成一片,几珠长势颇好的白桃枝上停驻了两三只欢雀的绣眼鸟。

    一清早,宫里便派来了张嬷嬷给孟丹儿传授男女之事。孟丹儿刚满十五岁,却生的端庄瑰丽,身材微微丰盈些,雪白的杏腮,不施脂粉也光彩怡人。

    孟丹儿是个庶出,她的生母是孟侍郎夫人的洗脚婢女,因为身份太过低贱,所以就连怀了身孕直到产女,侍郎都没有给她母亲一个名分。也因着母亲身份的原因,孟丹儿在侍郎府里也是人人可欺,逆来顺受了十几年,平日里索性连说话都变得少了。

    庆幸孟丹儿眉眼生的好,额头高耸光滑,面部丰不露骨,一双丹凤眼聚而不散,鼻头有肉,嘴角上翘,这在相书里是典型的显贵旺夫相。

    三皇子晋王到了该婚配的年纪。皇上命满朝文武,但凡家中有年纪合适的女儿,还尚且待字闺中的,都由宫里的画师一一画了小像,任晋王挑选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孟丹儿分外妍丽吧,堂堂晋王,偏偏选中了她这么一个侍郎府庶女做自己的正王妃。

    侍郎府内院厢房,张嬷嬷拿着周公之礼的书画一一给孟丹儿翻看。

    孟丹儿脸皮薄,见了这些东西,羞得脸如同那八月正熟透的红石榴,眸子低垂,两扇睫毛长长密密,遮挡了一晌娇柔的春光。

    那张嬷嬷是宫里的老人,经历了十几次皇家的婚事,早就见怪不怪:“男女之事那是为了绵延后代,是关系子孙传承的大事儿,尤其是身处皇室,那更是国根纲本。”

    孟丹儿含羞带怯地应了一声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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