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在慢慢融化,铅灰色的天空变得蓝了一些。

    彭岑开着他的面包车送关凌和许安阳去机场,这回坐在副驾驶上的不是关凌,而是他媳妇。

    一个胖胖的,面色红润,看起来就很旺夫的东北女人。

    路上她对许安阳很热情,因为临走时,许安阳把从南京和溧城带来的土特产、年货都送给了彭岑家。

    许安阳还给他们家孩子包了俩大红包当压岁钱,然后拜托彭岑照看一下关凌家的房子。

    彭岑和他媳妇答应了下来,然后彭岑要送两人去机场,他媳妇非要跟着。

    显然,她要跟在丈夫跟前,不想给彭岑和关凌单独相处的机会,哪怕许安阳也在。

    所以,许安阳和彭岑媳妇倒是聊的很开心,东北女人健谈,许安阳也健谈,而且许安阳擅长顺着人的话去捧别人,让聊天的人越聊越起劲,仿佛遇到了知己。

    关凌和彭岑反而沉默了。

    有媳妇在,彭岑想自己还是少说话的好,安心开车。

    而关凌人一直处在一种半失神的状态中,她脑海中反复出现着父亲的棺椁下葬时的场景。

    棺椁里装着的是父亲的骨灰,一直到送去火葬场火化,关凌都没有再看一眼父亲的遗容。

    那张脸,那张因为长期酗酒,瘫痪在床,脾气糟糕的脸庞,早已没有了生气。

    这张没有生气的脸她已经看够了,又何必再看一次呢?

    反倒是在葬下的那一刻,他脑海中反而浮现出父亲瘫痪前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爱笑,从厂子里回到家喝点酒,会抱着自己用胡子扎她的脸。

    他嗓门很大,脾气不太好,但谁家小子要欺负了女儿,他一定上门说理去。

    有两次还跟人打了起来,那时他说谁欺负他女儿,他就弄死谁!

    一切好像都好远好远了,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,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?

    土盖过了棺椁,彻底埋葬了他,关凌才掉下了一滴眼泪。

    眼泪落入了土中,在寒冷的天气中,化作了一粒冰,和雪粒子混在一起,盖在了坟头上。

    没有雪的天气,从呼兰开到机场很快,一个小时就到了。

    关凌这才回过神来,和许安阳一起下了车,两人和彭岑以及他媳妇告别。

    彭岑终于还是没忍住,问道:“凌…凌子,你啥时候回来啊?”

    关凌想了想,道:“我妈的案子还没判呢,我肯定要回来处理这件事的。到时候回来了,和你说呗。”

    彭岑忙道:“唉唉唉,回来了和我说,我来机场接你哈。”

    刚说完,他就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刮了一下。

    媳妇狠狠盯着彭岑,等关凌和许安阳进了候机大厅,她在彭岑的腰上掐了一把。

    “你挺积极啊~挺热心啊!盼着人家回来呢!”

    “咋滴啦!我…我,人家都遇到啥事儿了啊,都成啥样了,你还搁着叭叭呢…”

    “咋滴,你有啥心思我能不知道?你看看那个小许,和她多般配,你少给我瞎琢磨吧你!”

    “没错没错,人家俩般配,我俩也般配啊,这不王八配绿豆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王八!谁绿豆!”

    两人一边争吵着,一边开车离开机场,回去了呼兰。

    呼兰往北,南京往南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许安阳离开南京时,背了一个书包,带了一车的东西。

    回来时,还是背了一个书包,但车没了。

    距离学校开学还有三天时间,校园里依旧是空荡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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