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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中午时分,陈江河新分的单人宿舍内。

    陈大光红光满面地道:「哥,年前我跟巧姑结的婚,因为不知道你在哪儿,所以……」

    嗝~

    他打了一个酒嗝,喷出浓郁的酒气。

    陈江河说道:「叔总算是同意你跟巧姑的婚事了。」

    「他不同意也不行啊,去年他就从镇长的位子上下来了,现在林跃的舅舅陈金柱成了副镇长。」

    「哦。」

    陈江河明白了,陈金水不当镇长了,心气儿也没那么高了,再加上父子闹翻,女儿跟养子已经不可能,自然没有理由再阻拦陈大光接近巧姑:「这么说来,你可得谢谢林跃。」

    「我谢他,我谢他什么啊?」

    可能是喝多了,酒后吐真言,说起「林跃」陈大光一脸不忿。

    「如果不是这小子从中作梗,那副镇长就应该是我爸的。」

    陈江河不同意他的说法:「大光,林跃能带着你来袜子厂,把进货渠道交给你,已经是在帮你了,你在背后这么说他,合适吗?」

    「有什么不合适的?哥,你现在可是袜子厂的设计科科长,这销往义乌的渠道,他就算不给我,早晚也是瞒不住的。」

    这话说的……确实有道理,但是有道理不代表就能说。

    「大光……」

    「哥,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你是不知道,你这一走,林跃就牛了,村里人谁不夸他?90多岁的张奶奶,打了半辈子光棍的陈二牛,就连不会说话的哑巴孙,听到别人提他的名字也竖大拇指,哼,不就逢年过节给村里人发几斤肉和几斤油吗?装什么大尾巴狼,看把他能的。」

    陈江河算了算,全村80多户,照陈大光的说法,光发肉和油就要大几百块。

    「大光……」

    「他妈搞地毯合作推广,让妇女们帮她挣钱,他让我爸和金火叔金锐叔去乡下收自行车,翻新后高价卖给别人,我们帮他赚了多少钱啊,他拿出钱来发给大家不是应该的吗?挣着大家的钱再给大家发福利捞名声,呸!」陈大光越说越来气,越说越不甘:「哥,知道他为什么同意带我来袜子厂吗?是巧姑,巧姑去求他,说我在家里没事干,说我自暴自弃,求他给我一个机会。我在家没事干,被别人看不起还不是因为他,如果当初他不给邱英杰出主意,让骆玉珠做大麦交易的中间人,我会变成村民嘴里没用的废物吗?他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我凭什么感谢他?我就不感谢他,他做这些……是因为他欠我的。」

    「大光!你这样讲是不对的。」陈江河在旁边劝他,不过看起来没啥效果,最后干脆不劝了,让他说去吧,万一发泄发泄就好了呢。